江叡站出來道:“話別說得太過分,殺人償命天經地義,這關容人之量什麼事?”

大殿裡文武百官齊聚,可是除江叡外,無人肯站出來幫著上京府署說話。他們要麼是怕惹禍上身,要麼就是不想當著顧相的面幫魏國公的幕僚,總之都不開口。

梅蕭仁接著說:“陛下以禮待客、以法治國,可貴國皇子偏偏不願意當客人,他當街搶奪,出手傷人還置人於死地,你說我們是該上敬酒還是該上罰酒?”

“貴國有句話叫法理不外乎人情,寧君陛下應釋放我國皇子,修兩國之好才是。”夏國使臣依舊一臉硬氣。

梅蕭仁淡淡地應了句:“人情?大人懂什麼叫人情嗎?。”她冷笑一聲,“貴國皇子在大寧境內行兇,難道我等還要感恩戴德,將之視為人情?”

夏國使臣道:“可貴國若執意要處置我大夏皇子,只怕會損兩國之誼,今後還如何做朋友?”

“你們之前撕國書的時候,怎麼沒說要結兩國之誼。”梅蕭仁掃了掃以禮部尚書為首的那些大人們,“夏國到底安了什麼心,想必禮部的大人們比卑職清楚。”

禮部尚書道:“啟稟陛下,本來使臣來朝是件值得兩國高興的事,沒曾想如今出了這樣的岔子,臣等深感痛心,一面是大寧的百姓,一面是夏國的皇子,臣等斡旋多日都無結果,此番還請陛下聖裁。”

天宏帝也是一臉犯難,不得不看向右前排頭的人,“顧卿,你怎麼看?”

顧楚鈺拱手言:“陛下,刑部的意思,就是臣的意思。”

“斬?”天宏帝皺了皺眉,仍有些遲疑。

梅蕭仁即道:“陛下,人命關天,他行兇殺人,若因為他夏國皇子就饒他一命,這讓大寧的百姓如何看?”

夏國使臣端著手,平靜而又淡漠地說:“寧君陛下還需慎重考慮,別因小失大,堵百姓的嘴容易,堵千軍萬馬可就難了。”

梅蕭仁霎時火冒三丈,“我要是你,現在就把腦子放聰明些,此事是你們理虧在先,你身為使臣,不知代你們皇子悔過就罷了,還敢出言威脅聖上,真當你踩的還是你們夏國的地嗎?”她越說越來氣,繼續斥道,“知不知道什麼叫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梅蕭仁憤懣的話音迴盪在大殿裡,久久才消散,卻引得百官回顧。

有人欣慰,有人振奮,亦有大臣低聲讚歎,還有人自愧不如。

江叡和顧楚鈺不約而同地回頭,一個滿面春風,一個似笑非笑。

二人再各自收回目光時,無意間看見了對方。相視一眼,江叡繃了臉,顧楚鈺則斂了唇邊的笑意,漠然看向殿上。

夏國使臣的臉上有些掛不住,瞥了瞥梅蕭仁,放緩語速道:“年輕人,氣性別這麼大,你這是在火上澆油。”

魏國公冷道:“陛下面前,豈容你一介使臣放肆!”

夏國使臣這才放低了姿態,朝殿上行禮:“那就懇請貴國陛下高抬貴手,放我們皇子一馬。”

梅蕭仁也忙朝殿上拱手:“陛下,兇犯不斬,不足以立國威、服萬民,懇請陛下三思。”

夏國使臣再次回頭,瞪著梅蕭仁,“你不過是個審案的小官,怎配議兩國之事,若你一意孤行,致使兩國開戰,這樣的後果你擔待地起嗎?”

“那就由本相來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