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聞言駭然:“公主別說傻話,公主能從夏國回來不容易,應當好好珍惜當下才是。”

“正因為不容易,我才得活成自己想要的樣子,剛回來的時候,太后娘娘與我說了許多話,道歉的話說得有些晚,但有一句話她說得對,她說我還年輕,不用管什麼蜚短流長,只要想,隨時可以當自己重活了一次,每天都能是新的開始。”

昊陽端著手,轉過身緩慢地往宮門裡走,勾了勾嘴角,“沒錯,本公主還年輕,年輕就不能認命,得大膽地爭取!”

宮女看了看左右兩邊的高牆,低聲嘆道:“公主,這可是在宮裡,多的是無可奈何的事。”

“誰要是覺得無可奈何,就說明她蠢!”昊陽翻了個白眼,喟嘆,“從前我見不著鈺哥哥,那是他不想見我,現在不一樣,他欠著我人情呢,我得好好想想,怎麼讓這個人情派上用場。”

“用場?公主想做什麼?”

昊陽回頭斜睨了宮女一眼,“做什麼?當然是做本公主想做的事!”

“公主想嫁給相爺?”宮女低下頭,有些擔憂,“可是相爺對女子似乎從無興致,更沒有成婚的打算,公主你瞧,大學士都與夫人和離了,而相爺身邊至今連個妾室都沒有。”

“我不管,鈺哥哥如何對我都沒關係,反正我就是喜歡鈺哥哥,只要能嫁給他,讓我做什麼都可以,再說了,我能從夏國那個火坑裡爬出來,還有什麼是不能做的!”

昊陽說得一本正經,倏爾平靜下來,望著前面的路,抬了抬下巴,“走,去看看那個秀女,既是鈺哥哥讓我幫忙,那我就得把此事辦好。”

第二天清早,衛疏影又一大早地找來丞相府,他本想拉著小鈺兒聊他剛打聽到的事,結果在花園和書房找了一圈卻撲了個空。

最終他在上京府署找到了丞相大人,而丞相大人正坐在他沒過門的夫人的位子上,幫與他賭氣撂挑子的府尹大人打理公事。

其實就算府尹不在,府丞他們也能安排好上京府署的事,畢竟府尹之職曾一度空缺,也沒見上京府署亂過,但是小鈺兒就是這樣,性子隨老丞相,對別人視若無睹,對夫人愛之入骨,哪怕她想要天上的星星,他能摘兩顆絕不摘一顆,更別說幫她幹活兒。

衛疏影進門後沒與看公文看得正認真的人打招呼,他走到正前的坐榻上坐下,過了一會兒才言:“我說什麼,陛下還當真心急,昨日下午就封了那個李姑娘為李貴人,不過昊陽倒也有些把戲,愣是讓陛下沒能碰新妃一根汗毛。”

顧楚鈺放下公函,抬眼看向衛疏影,別看衛疏影臉上帶笑,對此事比他還上心,並非是有湊熱鬧的興致,而是在給自己找事,好讓自己沒空去感覺什麼地方在痛。

他默不作聲,由著衛疏影繼續說。

“你打算什麼時候去你爹那兒接人?”

“後日。”

衛疏影點了點頭,手搭在矮几上,指尖漫不經心地敲了敲桌面,另言:“裕王說十日之內查清將軍府的案子,這都多少日了,外面的百姓議論得熱火朝天,可是裕王和紀恆怎沒什麼動靜?”

“按兵不動就是最好的掩飾。”

行雲拿著一封信進來,走到書案前,雙手呈上,“主子,昊陽公主派人送來的信。”

顧楚鈺看了看一旁的桌面,示意行雲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