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清跟著流月離開,梅蕭仁回想起清清之前的話,只嘆這又是個被父母之命逼得走投無路的姑娘,

她剛才的勸清清的話裡也有她的解釋,她把清清當妹妹,想來清清應當聽得明白。

梅蕭仁轉眼間掃見桌上的公函,看不看由不得她,她將之翻開,見他在上面說的是散值後在醉仙居等她。

她將公函放回桌上,默然飲茶。

上京府署外,李清清此番偷跑出來既沒乘轎也梅坐馬車,全靠一雙腿從城南走到城東。

流月遂讓手下另牽了馬來供李清清騎。

李清清看著眼前這匹高大威猛的馬,杵在那兒一動不動,因忐忑而將雙腳並得緊緊的,揉著手裡的手帕。

流月縱身上馬,挽了挽韁繩,瞥著她冷言:“還不上馬,你當本座很閒?”

李清清搖了搖頭,小聲道:“我不會騎馬。”

流月無言以對,看了看上京府署的大門,自己接的差事,再是麻煩也得辦完,於是朝李清清伸出手。

李清清知道他的意思,忙推辭道:“不用勞煩大都督,我走回去就是。”

“囉嗦。”

流月下馬拉著李清清的臂膀將她拽到馬旁,讓她踩著馬鐙,雙手扶著她的腰託舉她坐到馬上。

李清清就這麼糊里糊塗地上了馬,然後那個從來就沒給過人好臉色大都督坐到了她前面。

“拉好。”

李清清一愣,怯怯地伸出手,輕輕地攥住他兩側的衣裳。

流月一揮馬鞭,駿馬拔腿就跑。

猛烈的顛簸襲來,李清清險些摔下,慌亂中伸手環住前面人的腰,閉緊了眼。

“你家住哪兒?”

李清清閉著眼應聲:“南郊。”

她的耳邊沒聲了,過了一會兒才聽他沉著聲音說:“你是個姑娘……”

李清清睜開眼,發現她的手不僅很不合規矩地抱著一個男子的腰,且因為害怕而箍得有些緊。

她飛快地鬆開,改抓他衣裳,想起他剛剛的話,羞愧難耐,垂下眸子抱怨:“我都說了不要你送,或者我坐馬車也成。”又言,“大都督以後莫再這樣送一個姑娘家,尤其是扶姑娘家上馬。”

“為什麼?”

“男女授受不親。”

“呵呵。”

丞相府。

顧楚鈺站在湖心亭裡,望著波瀾不興的湖面,左等右等,始終沒等到流月回來覆命。

一個玄衣衛走來,跪地稟報:“啟稟主子,葉知今早到吏部上值的時候,身邊跟著眾多侍衛,可見魏國公府已有防備,若要硬拼,恐怕會驚動上京府署。”

“繼續盯著。”

“是。”玄衣衛領命告退。

衛疏影在一旁品著新進貢的好茶,臉上沒有半點輕鬆的神色。再下手不易,這是他和丞相大人的意料之中的事,能否除去那個心腹大患得看上天肯不肯再給個時機。

至於流月……

衛疏影也納悶,大都督辦事一向利落,送封信而已,不至於到現在還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