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就讓她不爭氣地掉起了眼淚,她不停地用手背揩著淚,罵道:“衛疏影,你個挨千刀的!”

旁邊的展越忙遞上手帕,“小姐……”

衛疏影見狀,趕緊到走到朱小貞面前,拉過她抹淚的手拎住花燈,壓低了聲音說:“之前是我錯了,對不起。”

梅蕭仁和顧楚鈺走到人群最前面,看見這一幕,她笑逐顏開。

浪子回頭雖然回了遲了些,但是隻要大學士肯認錯,大學士夫人肯原諒,那一切就不算晚。

她好奇:“你剛才與大學士說了什麼,讓他能如此豁得出去?”

“我告訴他,我要成親了。”

梅蕭仁驚訝:“這也行?”

“你以為你這樣,老孃就會原諒你嗎,想得美!”朱小貞抹乾淨眼淚,磨了磨後槽牙道,“明日,我照樣等你!”

衛疏影沉下眼,唇角浮出些許笑意。

小鈺兒那一句話不是讓他怕了,而是讓他想起了他成親的時候……

不管他當時怎麼不甘心、不情願,這個叫朱小貞的姑娘都跟了他數年年,他從前不覺得欠,現在走到盡頭才覺得還不清,那就能還一點是一點,比如送送禮,道個歉。

第二日,梅蕭仁正要啟程,衙門那邊卻有了麻煩,譬如上京城已經掀起了軒然大波,街頭巷尾都在談論二十年多年前的事。

在冤案一說剛有苗頭的時候,她就吩咐府丞務必將要流言阻遏住,可是下屬們一向視流言為小事,並未著力去辦,如今堵不住了,才趁她還沒走,大著膽子跑到丞相府來求見。

梅蕭仁在暖閣外面訓斥下屬,顧楚鈺則在暖閣內的窗邊喝茶下棋,不一會兒,有人捂著臉在他對面坐下。

顧楚鈺抬頭看了一眼,唇角上揚,“怎麼,沒去和離?”

“她不是讓我今兒去找她嗎,我去了呀。”衛疏影皺著眉,捂著隱隱作痛的臉頰,另問:“小鈺兒,我昨日沒來得及問你,你要娶誰?”

顧楚鈺拿起一枚棋子放到棋盤上,淡淡道:“不告訴你。”

“你說著玩兒的吧?不過我得提醒你,娶妻一定要娶個溫柔賢惠的,不然這就是下場!”衛疏影拿開手,露出了嘴角上一堂淡淡的淤青,又一笑道,“但是我現在看開了,母老虎就母老虎,既然已經攤上,那習慣就好。”

衛疏影言罷,聽見耳邊充斥著梅老弟發威的聲音。

他轉眼看向窗外,見梅老弟將幾個辦事不利的下屬訓得狗血淋頭,不禁感嘆:“瞧見沒,只有梅老弟這樣的暴脾氣才壓得住剽悍的女子,你不行。”

顧楚鈺跟著看了一眼,待她交代完,喚她道:“蕭蕭,過來。”

梅蕭仁回到暖閣裡,坐在顧楚鈺身邊,問:“何事?”

他看著她,溫柔地叮囑:“蕭蕭,路上小心。”

梅蕭仁雲裡霧裡,不過還是對他笑了笑,點了下頭。

衛疏影咬著茶杯,莫名其妙地看著二人,不甚明白顧楚鈺此舉何意。

顧楚鈺瞥著衛疏影,不緊不慢地道:“你若降得住,老虎也能變小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