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女英雄,世人被楚鈺故意蒙了雙眼,但衛夫人的目光卻是超乎常人的敏銳,叫梅蕭仁越發佩服起眼前這個巾幗豪傑來。

“就是。”一旁有人附和。

梅蕭仁和衛夫人不約而同地朝那人投去目光,梅蕭仁瞧見說話的是何欽,他今日的差事是把守城樓,正好站在她們邊上。

“是吧?”衛夫人看著何欽笑了笑,對梅蕭仁嘆道,“所以啊,你轉投相府才是明智之舉,你先甭管相爺喜歡什麼,單看相爺身份顯赫,卻從不拈花惹草,就知比衛疏影和妻妾成群的魏國公要靠得住。”

梅蕭仁意識到敵軍還在樓下,她和衛夫人在這兒討論楚鈺他們討論得熱火朝天,似乎不太應景。

衛夫人毫不在意,從鎧甲裡掏出手絹擦了擦臉上的汗,邊擦邊感嘆:“唉,老孃這輩子是攤上那個花腸子了,不過大寧一向太平,我沒仗可打,打打他那些花花草草也能解悶。”

梅蕭仁看衛夫人英勇剽悍的樣子,猜其不是能被逼出嫁的尋常女子,好奇問道:“衛夫人嫁入衛家是順從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那倒不是。”衛夫人臉上頓時露出了溫柔的笑意,垂眸說,“姑娘家不都喜歡模樣俊俏又有才華的公子哥嗎,衛疏影皮囊生得好,文采更不用說,那些女人能喜歡,我也是個姑娘,就不能喜歡?”

梅蕭仁忍俊不禁,衛夫人說起衛大學士時,儼然從一個女將軍變成了溫柔的大學士夫人。原來衛夫人對大學士拳腳相加的背後藏的竟然是情愫,好比打是親,罵是愛。

衛夫人此時看向城樓下,拍著欄杆議正題:“依我看,不出三日他們就會強攻,再過幾日我爹就該到了,夏國人定也知曉。”

“那雲縣不是岌岌可危?”梅蕭仁擔憂。

衛夫人笑看向梅蕭仁,“這兒不是你老家嗎,你還不想想法子,如何給你的故里解圍。”

“咱們被困城中,這樣懸殊的兵力……不好打吧?”梅蕭仁一籌莫展。

她對兵法一竅不通,但知道打仗點兵都是多多益善,如今他們比夏國的兵力要少近一半,這仗怕是不好打。

衛夫人搖頭感嘆:“唉,夏國這些人如今真是窮瘋了,一個個打起仗來不要命,好似拼了命就能撿銀子似的。”

“怕窮?”梅蕭仁驚訝,笑道,“那我倒是有一個主意。”

午後,梅蕭仁帶著何欽和幾個小兵上街,直奔她家的錢莊。

她家從前也和夏國人做生意,錢莊裡存放有不少夏國的錢幣,但大寧和夏國斷交之後,那些錢幣就失去了用處,棄之又可惜,於是一直放在錢莊庫房裡。

雲縣若是保不住,這裡的一切都保不住,若是舍了錢財,或許還能救雲縣於危難。

梅蕭仁讓士兵將幾箱夏國錢幣運走,她和何欽慢慢跟在後面。

街上的鋪子能關的都關了,行人仍有不少,城裡的百姓有人選擇離城避難,但大部分都留了下來,好似相信大寧不會輸這一仗。

何欽一路左顧右盼,只覺沒甚看頭,嘆道:“要是你還是秋水縣的縣令就好了。”

梅蕭仁惑然:“為什麼?”

“雲縣的吃食沒有秋水縣的多,如果你還是那兒的縣令的話,那我去吃喝便不用掏銀子。”

梅蕭仁瞥了瞥何欽,“我當縣令的時候沒有吃過白食。”

“得得得,知道你梅大人是好官。”何欽作了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