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梅府。

梅蕭仁聽見葉知的轉達,驚得半晌都說不出話來,她手肘撐著桌子,手掌扶著額頭,一副欲哭無淚的樣子。

魏國公說她“俊朗秀氣”,讓她去接近楚鈺,她怎麼就不經意地想到了兩個字——色誘。

葉知無奈:“大人,國公大人心意已決……”

梅蕭仁倒也不是分外絕望,她依然堅信謠言只能是謠言,就算她去了丞相府也沒什麼,她又不是沒在晚上與楚鈺獨處過,怎麼可能會發生他們以為會發生的事。

梅蕭仁長嘆了一口氣,去就去吧,驗證驗證也好,既能讓想看熱鬧的人死心,也能平息外面的流言。

天氣日漸轉暖,她這家裡還是冷冷清清,梅蕭仁支著腦袋看著葉知道:“老葉,現在已經不怎麼冷了,要不咱們去把葉大娘接回來?”

葉知沉默了一會兒,搖搖頭,“我想讓我娘在上官大夫那兒多住上一段時日,再把病養養。”

梅蕭仁應了聲好,那是葉知的母親,她自然是聽葉知的。

第二日午後,皇城。

殿閣寬敞寂靜,江叡站在書案前,手裡握著筆,卻遲遲描不下去。

他的面前放著一張宣紙,上面是他數月來都沒畫過幾筆的畫,不是他不知畫什麼,而是他心中有她的模樣,可畫不出來。

江叡靜靜想了一會兒,開始試著往紙上描摹眉眼。

濃墨染了宣紙,他停筆看了看,頓時來了氣,將筆地上一丟,抓起宣紙,幾下就撕作了碎屑,再隨手一撒,紙片便如雪飄零。

他雙手撐著書案,垂著頭,心中都是怒火。

這樣的畫他從前畫過,那是他守在她身邊,用一個月才畫完的畫卷。他視若珍寶,誰知竟被人奪了去。

他之前雖恨卻不太在意,因為畫是他畫的,他以為丟了一副,他還能畫出第二幅、第三幅。

誰知他和她回不到那等朝夕相處的日子,他也就再也下不了筆了……

江叡自嘲般地笑了笑,那是他的東西,他當初為什麼要讓?

阿慶進來道:“殿下,馬車已經備好,殿下要去找梅大人嗎?”

“不,去丞相府!”

再怎麼猜測都是猜測,他若不將話挑明,如何讓有些人識趣。還有,他的畫,他要拿回來!

下午,顧楚鈺聽聞侍衛稟報說裕王來了,他便坐在後苑偏廳裡等候這個稀客中的稀客。

江叡步子邁得飛快,跨過門檻,二話不說就伸出手,“把我的畫還給我!”

顧楚鈺正飲著茶,聞言抬眼看向江叡,不免詫異:“殿下睡醒了嗎?”

江叡撇過臉望著一旁,他在讓自己平靜下來,可無論怎麼剋制,臉上的怒火都難以掩飾。

他就是個急性子,何況還是面對他生平最厭惡的人!

江叡除了想拿回東西,還想知道更多,隨即問道:“你們怎麼認識的?”

“你有必要知道?”顧楚鈺收回目光,拿起桌上的奏摺,漫無目的地翻了翻。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