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不難猜到這鐲子的來歷。

她收好鐲子,吩咐船家划船回去,目光沒有瞧過畫舫上面,但畫舫上有人看了她良久,而且那雙凝望她背影的眸子裡已經蓄了淚。

船頭領舞的舞姬早已無心領舞,其手上的動作沒停,目光隨那艘小舟而動。

縱然眼裡含了淚,唇角卻揚了幾分,她自言自語:“大人,清鶯總算等到你了”

年節將至,知府大人從巡視河工回來後就沒來過衙門,打算等年節後再處理公務,府衙的官吏們也都在準備回家過年。

梅蕭仁讓葉知回去陪陪他娘,等葉知離開後她才獨自啟程回雲縣,沒與葉知同路,只與他約定初七在秋水縣碰面。

上京。

衛疏影緊趕慢趕才趕在年節前回到上京。他明明還是奉命去的錦州,結果被母老虎誤會和錦州的女人藕斷絲連,鬧得不可開交。他無奈,只得在大過年的時候從家裡搬出來,借住在上司府中。

此地猶如銅牆鐵壁又有尊神坐鎮,別說母老虎,就是母老虎她公爹都不敢硬闖。

窗外下著鵝毛大雪,衛疏影坐在暖和的屋子裡優哉遊哉地吃著青棗。這些青棗都是貢品,剛從南疆快馬加鞭送入京中,連皇宮都沒去就進了上司的府邸,然後下了他的肚子。

他住在這兒不是在避難,倒像是在享福。

衛疏影瞧向坐在對面的人,青棗明明是地方官孝敬給他的,可是他已對這樣的奉承習以為常,連拿沒拿過一顆,只安靜地看著公文,看之前還挑選過一番,先看宣州送來的公文。

“你若關心梅老弟,放心不下他,就趕緊把他調京城來。”衛疏影邊挑選青棗邊感嘆,“府臺衙門不比縣衙,不是梅老弟一人說了算的地方,他太年輕,你讓他怎麼與衙門裡的老手爭前程”

“我與她另有約定。”

楚鈺總這麼說,衛疏影也不好再勸,想來楚鈺應當有自己的安排,用不著他摻和,畢竟這個師傅雖遠在上京,教徒弟不方便,但是護起徒弟來毫不含糊。

梅老弟要和文家公子打官司,好似以卵擊石,他便把人家尚書府一鍋端了,不讓徒弟吃虧。哪怕他心裡早有這樣的打算,可早不下手晚不下手,偏偏選在十五前夕,還讓流月他們在錦州待命,等梅老弟告了之後再抓人,這不是胳膊肘向著自己人是什麼

無論梅老弟告不告得過文家公子,文家都是一個“死”。

“小鈺兒,你這麼向著梅老弟,是為什麼啊”

楚鈺抬眸掃了衛疏影一眼,不言一字。

“我明白了。”衛疏影笑了笑道,“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所以,你是在護犢子”

楚鈺終於肯放下手裡的文書,然後不動聲色地拿了一顆青棗遞給衛疏影。

衛疏影帶笑去接,可那手卻在他伸手的瞬間收了回去。楚鈺將青棗往桌上一丟,起身離去。

衛疏影誠然不懂楚鈺的舉動,指著那顆朝他翻滾而來的青棗,轉眼問硯臺,“他這是什麼意思”

硯臺支支吾吾:“滾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