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蕭仁甩了江叡數記眼刀,然後轉過眸子,平靜地收下了女子答謝的心意,“謝過姑娘。”

江叡又問:“姑娘可是宣州人”

“正是。”

“那太巧了,我這小弟也是宣州人,如今就在宣州府衙唔”

梅蕭仁已經一巴掌堵上江叡的嘴。

她對女子面帶笑意,只在江叡耳邊咬牙擠聲:“你不說話能憋死”

待她鬆開,江叡低聲忿忿:“我這是在幫你”

丫鬟驚喜:“府衙公子在府衙為官”

作為男人,在姑娘面前總應該謙遜一些,就像楚大人當年面對她一樣。

梅蕭仁學著楚鈺從前說過的話,客氣地開口:“僥倖食得朝廷俸祿,混個溫飽小吏而已。”

“敢問公子貴姓”清清問道。

“免貴姓梅。”

清清又欠了欠,“梅公子有禮。”

梅蕭仁拱手還禮,“既然姑娘還要祈福,那在下就不打擾了,在下還有事,先行告辭。”

“公子慢走。”

梅蕭仁頷首,轉身離去。

“清清姑娘,後會有期。”江叡笑著作揖,然後隨梅蕭仁離開,走了幾步後低聲道,“小人,你真不識好歹,你也老大不小了,像你這把年紀的官,哪個不是已經三妻四妾”

梅蕭仁蔑了他一眼,懶得理會。

“清清姑娘動若清風扶柳,靜若明月幽蘭,是你娶妻的上上之選。”江叡邊說邊抓起梅蕭仁的手,露出她指尖拈著的平安符,“說是平安符,裡面含的心思豈止盼你平安這麼簡單。”

梅蕭仁抽回手,停下腳步看著他,深吸一口氣,似要語重心長地交代一番。

江叡見狀洗耳恭聽,卻聽得一句:“關你什麼事”

他笑容一僵,只覺好心又被當做了驢肝肺,難免有些心灰,遂不再多言。

二人默默地離開寺廟,出門時逢見兩個砍柴歸來的小沙彌。

“阿彌陀佛,你說昨晚那火也許是有人放的”

“昨日我見一麻臉施主跟著那位女施主進了廟裡,後來女施主住進客居,再後來客居就起了火,也不知有沒有關聯”

梅蕭仁聞言便皺了皺眉,正想向兩個小沙彌打聽打聽,誰知兩個小沙彌一見話已被別人聽見,揹著柴火埋頭就走,根本不給她開口相問的機會。

梅蕭仁不覺得奇怪,因為出家人講究不打誑語,對於不確定的事當然不會輕易對外人吐露。

她還有差事要辦,在這兒耽擱不起,既然那位姑娘已經平安無事,她也沒必要為一句玄乎的話去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