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雲,拿披風來。”

等到披風蓋在她身上,他心下才有了決定,決定借她個依靠,直到她醒來。

他在默然思忖:

梅蕭仁

這恐怕不是她的本名。

梅蕭仁在客棧矇頭大睡,醒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她穿好衣裳下床,撩開幔子就看見自在飛花坐在屋裡等她。

飛花見她醒了,拉開門跑了出去,再回來時,身後跟著一個大人。

梅蕭仁抓了抓睡得亂糟糟的頭髮,一把拋到身後,僅是這一個動作就被來人捕了個正著。

她愣了,楚鈺唇邊卻帶著淡笑,“捨得醒了”

“我睡了很久嗎”梅蕭仁皺了皺眉。

她記得她昨晚在湖邊睡了一覺,後來手臂被自己壓得酸脹才醒,然後他們回了客棧,然後就是現在

她睡過頭了,而今天要送楚鈺出城。

梅蕭仁趕緊坐到銅鏡前,手忙腳亂地抓起木梳開始給自己梳頭髮。

銅鏡映出了她披頭散髮的樣子,無論蹙眉或是平靜,都沒有半點陽剛之氣,加上眉也沒畫,還是原先那副細如柳葉的樣子,不僅不“剛”,還將“柔”字展現到了極致。

這也是她最怕被人看見的模樣,從前格外注意,如今竟然被個“小內鬼”給出賣了。

她不知道楚鈺心中作何想,只能迫使自己平靜,加快打理頭髮。

“不急,我在外面等你。”

“好。”梅蕭仁這一聲應得輕,應得毫無底氣。

從客棧出來,梅蕭仁跟楚鈺去了趟衛府別苑。

她以後會帶自在飛花去宣州,但是如今卻不能帶他們上縉山,因為書院有書院的規矩。

她得給他們找個暫住的地方,而衛府是楚鈺的提議。

暫別兩個孩子,梅蕭仁和楚鈺漫步在錦州城的大街上,往城門的方向走去。

早上的事梅蕭仁也不想解釋什麼,因為有一種解釋叫“越描越黑”,如果楚鈺若有什麼疑問,應當會問她。

“等你有了把握,記得來音信。”楚鈺邊走邊道。

梅蕭仁回頭看向行雲拎著的鴿籠,裡面的鴿子是楚鈺剛才管衛府要的,靠這隻鴿子能傳書至上京大學士府。

她點點頭表示記住,臨別之際也不知應當說些什麼,千言萬語到嘴邊還是隻剩那一句:“多多保重”

楚鈺停下腳步,看向她問道:“想去上京嗎”

“當然,天底下做官的誰不想去上京。”梅蕭仁對楚鈺笑了笑,“不過比起楚大人的提攜,我更想憑自己的本事,然後正大光明地與你共事,給你當下屬也行。”

“好。”

楚鈺唇角上揚,然後看了看周圍,就近走到路邊一處小攤前,拿起一枚銀鐲回來交到她手裡,道:“等你憑藉自己的本事升入上京時,拿著這個來找我。”

見他囑咐得認真,梅蕭仁握著銀鐲忍俊不禁,“這是信物”又問,“有什麼特殊的用意嗎”

楚鈺只道:“倒時你自會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