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在此謝過諸位師弟的包涵。”

周主教忙道:“大人哪裡話,大人駕臨書院,是書院上下的榮幸。”

周主教雖然心存正義,不樂意與大學士他們為伍,但表面功夫還是得做足了,這點梅蕭仁懂。

衛疏影對周主教言:“有勞周大人這些年來照顧本官的恩師,他老人家好,就是書院的福氣。”

大學士的話聽著像感激周主教,實則並非如此。大學士知曉周主教與他們不是一路人,擔心周主教奈何不了他,會對他師傅下手從而掌控書院。

所以大學士是在提醒周主教,如果他師傅有個三長兩短,周主教和其麾下的眾先生會大禍臨頭。

“大學士言重了,卑職自當盡心竭力照顧好山長大人。”

衛疏影笑著點了點頭,而後看著眾學生道:“丞相大人甚是掛念書院,此番特命本官帶了賞賜前來,望諸位師弟能勤勉讀書,將來好為大寧、好為陛下效力。”

衛疏影拿出一枚紫玉令牌,周主教自然認得這令牌意味著什麼,於是帶著先生們齊刷刷跪下,“謝過丞相大人。”

文斌和吳冼這等在朝堂邊上長大的公子自然也識貨,懂得紫玉牌傳的乃是丞相之令,便忙跟著跪下,畢恭畢敬地磕頭。

其他學生見文斌和先生們如此,紛紛效仿。

“嗯。”衛疏影應了一聲,收好令牌笑道,“相爺的賞賜帶到了,本官也該回京了。”

眾人起身拱手:“恭送大學士。”

衛疏影沒急著移步,而是抬頭眺望向最後一排的灰色身影,喚道:“梅蕭仁。”

梅蕭仁聞聲出列,拱手,“學生在。”

“你送本官下山,其他人都留在這兒吧。”

梅蕭仁應聲稱是。

衛疏影移步出了尚學殿。梅蕭仁跟在後面,不曾看見那些落在她後背上的妒恨的目光。

文斌攥緊了垂在身側的手,就算大學士不選他這個尚書公子去送,那在場的也不乏有相府幕僚之子,可大學士卻偏偏選了梅蕭仁一個庶族出身的學生,何德何能

大學士的行駕啟程下山,正中的依然是那頂八抬大轎。梅蕭仁猜那上面坐著的是楚鈺,就如來時一樣。

衛大學士有話要對她說,於是換了一身常服,帶著硯臺與她步行下山,一路上邊走邊聊。

“梅老弟,我們走了,你要多多保重啊,等你去了上京咱們再會。”衛疏影笑說,繼續道,“還有,你送銀子那事兒不必擔心被誰當做把柄,誰要告就讓他去告,反正官學的事歸文華殿管,反正我懶得理會。”

梅蕭仁心存感激,但仍舊感覺不到一點輕鬆,因為上京對她來說真的很遠,何日才能再見

“另外,你可以與別人提起我,但絕不能提起你師傅,連他姓甚名誰都不能說,不然他會有麻煩,我也有麻煩。”衛疏影叮囑得認真。

“學生明白。”

衛疏影放慢了腳步,想了良久才緩緩又言:“那個你以後回了宣州,方便的話幫我留心一下玲瓏,看看她過得好不好,但別打擾她。”

梅蕭仁忍俊不禁,原來情絲這個東西真的不好斬,哪兒能說不管就不管。

“大學士放心,我回去之後一定留意。”

“嗯。”衛疏影心裡的結好似解了,停下腳步,對她拱手,“就送到這兒吧,咱們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

梅蕭仁的聲音越來越輕,她在環顧山林,可惜,想道個別卻不見他人影,心裡難免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