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尉的臉色瞬間又黑了幾個度,發著狠說道:“識相的就交出糧草,本校尉便饒你這一次”

“糧草是本官問秋水縣百姓徵來的,給不給,你得問問他們。”

梅蕭仁抬眼看向周圍的百姓,不等校尉說話,她朝前踱了幾步之後又冷笑道:“但恐怕他們不會給,因為你曾喝著酒吃著肉看著他們的家被土匪搶奪一空,你有什麼臉面管秋水縣的百姓要糧食”

梅蕭仁話音冷去,氣場愈盛。

她的一番話聽得周圍百姓的心裡振奮不已。他們無論男女老幼,紛紛舉拳隨話:“大人說得對,我們不給”

“對,不給”

一時間,縣衙門前聲若雷霆。

何欽被這陣勢鎮住了,怯怯地拉了拉校尉鎧甲的一角,“校尉,這這怎麼辦”

“聽清楚了這是他們在回答你。”梅蕭仁神色寡淡,又言,“你若不服氣,就去知府大人那兒告我好了,但是你最好掂量掂量,掂量掂量你的遠房親戚是否會賞臉保你。”

梅蕭仁話說完了,見那校尉用如炬的目光盯了她一陣,然後咬著牙吐出一句:“小子,你會大禍臨頭的”

梅蕭仁平靜地點了下頭,裝作一副聽進去的了樣子。

校尉的臉色氣得發紫,不得不招手下令:“我們走”

“不送。”梅蕭仁沉眼客氣道。

她的話音一落,耳邊霎時響起雷霆般的掌聲。

梅蕭仁欣慰一笑,朝擁戴她的百姓們招了招手,示意他們都散了。

她轉身走回衙門裡,卻見楚鈺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了,此時就站在門前。

待她走來,他問:“你當真不怕”

“怕什麼”

楚鈺看著她,眼神裡好似寫著四個字明知故問。

“丞相大人”梅蕭仁自己答了,又拍了下楚鈺的肩,笑得輕鬆,“沒瞧見嗎,我這可是給丞相大人收了個孫子,他老人家應該謝謝我才對。”

楚鈺斜看了一眼搭在他肩上的手,不習慣也不排斥。

梅蕭仁先楚鈺一步進了衙門,等沒人看見的時候,她唇邊的笑容散去,暗自沉了口氣平復心緒。

其實在官場裡得罪人不是不可以,關鍵得有把握能吃定那人,讓其心甘情願把打掉的牙往肚裡咽,而不是往上告狀。

不過她今天提起丞相大人的確是在鋌而走險。

她一個七品芝麻官,怎能隨隨便便提起當朝首輔,要是被別有用心的人聽去,她恐怕會吃不了兜著走,別說烏紗帽,連性命都堪憂。

但她要吃定那校尉就得威脅他,必須犯這個險,所以她是在賭,賭的是天高皇帝遠,說什麼都安全。

梅蕭仁回過神來才想起還有件重要的事沒做,她回頭喚道:“楚鈺兄,隨我來。”

楚鈺跟隨梅蕭仁去往縣衙後院,留下侍從守在外面。

梅蕭仁領著楚鈺徑直走到庫房外,吩咐衙役開啟門。

如今庫房裡堆滿了大大小小數十個箱子,還好她在搬銀子那日讓下人把楚鈺的箱子挪到最前面,方便她以後歸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