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姨,你說人死後真的會去投胎嗎?”

聞言宋芳順著蔚十一的視線望去,她看了看那個斷崖,醞釀了一會說道:“會,死即是新生,這輩子的這一頁翻過去了,下輩子就是新的命運。”

“…”

宋芳說完這句空氣突然安靜下來,直到良久之後,蔚十一才開口接話。

“好,那我祝他再來時一塵不染,歲歲年年,年年歲歲,一生被愛。”

蔚十一說的很平靜,可宋芳卻從裡面聽到了另一種情感,瞬間她的眼淚就從眼眶流出。

一個月後。

蔚十一一身正裝坐在會客廳的沙發上與一名英/國客戶正在進行交流。

突然,會客廳的大門被暴力推開,祁宴闖了進來,新來的秘書跟在他身後,一臉歉意地看著蔚十一。

“蔚總,抱歉,我已經告訴這位先生您在會客,可他還是要闖進來。”

“我這還有客戶,帶祁先生先去休息一下。”

蔚十一話音剛落,祁宴就把手機朝她腳邊砸去,“蔚十一,你他媽的有沒心,肖欽予死了,你還有心思在這談生意?”

蔚十一視線微微下垂落在了那個支離破碎的手機上,停留了一會,然後重新把目光移向自己的英/國客戶,“抱歉,今天我這邊有件急事需要處理,我們下次再約可以嗎?”

“沒問題。”

英/國客戶起身離去,蔚十一給新秘書使了一個眼色,她點點頭跟著離去。

不大不小的會客廳裡只剩下蔚十一和祁宴兩個人,空氣中瀰漫著濃烈的硝煙味,爭吵一觸即發。

蔚十一起身來到祁宴面前,淡然地看著他說道:“那我應該怎麼辦?要不然我待會就去東山島跳海?陪他一起死,可以嗎。”

她並非沒心沒肺,毫無觸動,只是她沒有時間去悲傷,人活著有很多很多的事要做,小到要吃飯喝水,大到蔚氏這麼多人需要她去養活。

祁宴皺了皺鼻,他簡直不敢相信。

“蔚十一,你真的太冷血了,我以前覺得你是受害者,現在看來肖欽予才是最受傷的那個。你為什麼這麼恨他?就因為他對你做的那些事嗎?”

“這還不夠?”蔚十一挑眉,她想自己只是運氣好,不然以前肖欽予對她做的那些事,隨便一件都可以將她置於死地。

“蔚十一,你知不知道其實肖欽予並沒有你想的那麼壞,對,我承認,以前你受的那些事確實是非常人能忍受。可是你也不應該這樣聯合馬映南一起殺了肖欽予啊!”

“為什麼不應該?那我外婆就應該成為犧牲品,她就不是人命了?馮凌昀,他一家人的三條命就輕如鴻毛了?”

馮凌昀的事祁宴是不知道的,那段時間他在安哥拉,那次去南特肖欽予也沒有交代,但是蔚十一外婆的事,他是知道的。

“你外婆根本就不是因為肖欽予死的好不好!當年那場大火來的突然,事後肖欽予讓我去查,火是你舅舅放的,因為那時候蔚氏面臨危機,他們給你外婆買了一份鉅額的意外險。那火還有你外婆的命都是他們騙取錢的工具!懂不懂!”

聞言,蔚十一愣了一下,這事確實挺意外的,一時半會她也沒有去調查,自然是不能這麼輕易的就去相信。

蔚十一漠然,半晌之後她開口,“然後呢?就算這事不是肖欽予做的,那其他事和他也沒有關係嗎?”

祁宴舔舔唇:“不是,但是肖欽予死了,你不能這樣無動於衷吧,你至少…至少…”

“至少什麼,殉情嗎,你覺得我像是那樣的人?”

“操,你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太冷血了。”

“對,我就是冷血,我要是不冷血,早就死在無數個孤立無援的夜晚了!”

蔚十一突然拔高聲音,她上前一步,祁宴被逼的後退一步。

“你…你果然是個精神有問題的人!蔚十一,我今天來不是和你吵架的,肖欽予已經死了,有件事你恐怕不知道吧,他去南特不只是陪孟語初治病,他自己也生病了,肺癌晚期,在你們兒子被綁架前,他本來是正準備做手術換肺的。你知道那東西有多難找嗎,你又知道他有多想活著和你在一起嗎?你不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

祁宴情緒高漲,他從褲子口袋後面抽出一份檔案摔在蔚十一身上,“你看,他不管在哪都想著你!你知道這是什麼嗎?這是他畢生的心血,他把自己一大半的財產都留給了你,上次我去南特他囑咐我如果有一天他走了,一定要護你們母子周全,讓你們一生無憂快樂!還有你不是想把他送進監獄嗎,他也成全你,看看,這都是他給自己準備的罪證,現在你可以拿著去公/安局舉報他了!蔚十一,你去啊!去啊!!!”

蔚十一看著地上凌亂的檔案,密密麻麻的文字中,她第一眼就看到了肖欽予那行雲流水的簽名。

他的字還是那麼好看,只是,以後都看不到了。

“蔚十一,你根本就不值得肖欽予那麼愛你,你沒有心,沒有愛,你活該攤上這樣的命運,因為你本身就是一個沒有感情溫度的怪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