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臺並不算大,大概兩米寬的樣子。

圓臺周圍,是一潭白色的池水。

之前黑水潭中的黑水我倒是見過,是純黑的。但這純白的水,我倒是第一次見。

圓臺周圍,有九條細細的鐵索,那白色的池水沾染在鐵索上,一絲絲攀附著鐵索,輸送到了圓臺中間。

我不知道這池水是做什麼的,但從蕭昱澤此刻虛弱又痛苦的樣子,還是能隱約感覺到這中間是有聯絡的。

此刻他正垂著頭,並沒有發現我們的到來。

我想叫他。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畢竟,我和他已經分手,現在我出現在這裡,怎麼都是有些諷刺的。

我沒開口。景炎倒是冷聲喊了句:“蕭昱澤。”

原本低垂著頭的蕭昱澤頓緩緩抬起頭來,視線在落到我身上時,原本憔悴的臉上,頓時閃現過一抹異樣的神采。

我還未來得及察覺出他這抹神采是何種意義,他的目光,已然落在了我和景炎相握著的手上。

我這才想起,剛剛景炎是牽著我過來的。而到了這裡之後,我全部的注意力都落到了蕭昱澤身上。全然忘記了鬆開景炎的手。

我使勁掙扎了下,想將手從景炎手中掙脫。

而景炎的手,明明沒有發力,但卻不知為何,我越是想掙脫,他的手就似乎拽得越緊。

“你來這裡做什麼?”蕭昱澤冷聲開口道。

一聽到他的聲音,我頓時心疼不已。

他在這裡,到底是遭受了怎樣的折磨,聲音怎麼會嘶啞憔悴到了這種地步?

明明他的身上沒有傷口啊?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這個圓臺,還有周圍的這個白色水池,究竟有何作用,又對他造成了怎樣的傷害?

“我是來救你的。”

我輕聲回答道。

雖然他對我說了那麼殘忍的話,可我還是不能對他不管不顧。

哪怕我不能和他在一起,我也要他活著,好好地活著。

“我沒有問你。”蕭昱澤冷冷掃了我一眼,視線落在了景炎身上。

不是問我?

原來,還是我自作多情。

我苦笑一聲,只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他壓根就不想見到我,也不屑於多和我說一句話。我這樣把自己的未來都賭上了來救他,真的值得嗎?

儘管內心屈辱不已,可心底,還是有個聲音在對我說:值得。

只要他安好,那什麼都是值得的。

“我這個人啊,一向是有恩必報的。說到底。我能從暮炎錐中出來,要多謝你上次解開了封印。要是封印沒鬆動,我怕是要在裡面關到死了。所以,為了報恩,我這不就來救你了嗎?”景炎輕笑著說道。

他說的倒是夠冠冕堂皇,但我和他之間的交易,只有我們兩個人知道。

“我不需要你救。”蕭昱澤冷冷回答道,隨即視線瞥了瞥我道:“而且這個人,你也不要帶來礙我的眼。”

這個人。

簡單的三個字,猶如千萬把利劍,狠狠刺入我的心底。

最終,他連我的名字都不屑於說。只用這個人,這無情又冷漠的三個字便代替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