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看不起我了!”他微笑著說,“這活計累不著我的!”

他們一個裁皮條,一個撥繩子。

老人問蘇武:“你去年冬天是怎麼活過來的?”

“一言難盡!”他輕描淡寫地,“多虧了遠處樹林裡的葉蔓乾草、草籽、樹籽、機會好時,還能碰到只野鼠和肉食。不久,我救了棕熊母子,有它們做伴,人也就活過來了!”、

“今年你不發難了,梅尕來了,咱們一起,好渡過了!”

“感謝梅尕和您的到來!”他由衷地。

老人想想笑了說:“王爺讓我送梅尕來,一路上走了近一月,我都不知她是女兒身。”

蘇武笑瞧著他,揶揄地問:“你就沒有懷疑過?”

“懷疑過。一雪夜裡,群狼圍了帳篷。我們一起打狼,不久狼走了,我累的倒在地上起不來,她過來攙扶扶起我,我覺得她的手很柔軟,不像男人手。”

老人低頭用刀子劃裁著皮條:“她看出我的懷疑,她說,他是薩滿,一直沒做過牧人的粗活。不過,走時王爺交代過,只管平安送人,少管閒事。我也不敢多問。”

“她扮男裝還挺像回事的!”他微笑說。

老人瞧蘇武高興的樣子問:“你知道她來這裡的想法嗎?”

蘇武眼睛瞧著手中撥轉著的撥子,擰著繩子沒說話,

“她是個有情有意的女人,愛你,冒著冰雪,千里路來找你!”

蘇武並非鐵石之人,他很清楚她愛自己,但他有難言的苦衷。他能對老人說什麼呢,放下手裡的活計,起身說:“我去餵馬!”走出門。

於乙峇老人只得跟出來走進自己的房子。

女人肚子疼的滿頭大汗,咬牙忍著,在鋪著羊皮的地上打滾。男人瞧著心疼,心急地出門站在風雪中,焦急地眺望著,這兒子去請梅尕薩滿,怎的還不回來……

兩家住的有兩裡多路,終於,他瞧見飛雪中,飛馬帶著薩滿而來。“薩滿來了!”他奔回家,對女人說,“梅尕來了!”

梅尕拎著藥箱奔進門,看巴特爾阿媽已經力氣用盡,躺在

地上發抖,上來緊握住她冰涼的手,對男人說:“快!快把她抱放在榻上!”

巴特爾跟進門,上來抱阿媽抱不動:“阿爸,快!”

“我們胡人的女人,生娃娃是不能在榻上的!”男人不動。

梅尕對孩子說:“巴特爾,咱們一起用勁,把你阿媽放在榻上!”

男人想來阻擋,梅尕狠踹了他一腳,他撞在牆壁上不敢說話了,眼巴巴地瞧著他們把女人放在榻上。梅尕惱怒地對他說:“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