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鞮侯大單于想,這人十多天無吃喝都沒餓死,定是大家所說的神人。千萬不能讓這神人回大漢,為大漢如虎添翼。他不投降,也虐殺不了,索性讓其自生自滅。

衛律把蘇武單獨監管起來,不讓跟任何人接觸,就是隨員常會也不能相見。

十多天後,蘇武身體漸漸恢復,能走動了。且鞮侯單于和衛律商量個十分歹毒的辦法:把和他同來的軍士個個隔離

開來,流放到邊遠地帶去做苦役,切斷他們互相間聯絡。

他們給蘇武的處罰:給他二十隻公羊,單獨流放到最北地貝加爾海去放牧。衛律惡狠狠地對他說:“啥時候這些公羊產崽兒,你蘇武才能回來!”

事到如今,自己能不死,還能保住大家的節操性命,這結局也算不錯的了。起碼大家心裡都有個,有朝一日能正大光明回大汗的希望。

蘇武早已給常會他們安排好了,也就無需再想什麼,手持節杖,趕著羊群,在差人的押解下上路了。

首府哈拉和林到目的地有千多里的路程。半個月前的那場大雪,多半已經融化,草已經枯萎在冰封的雪地裡。慘白太陽雖然掛在空中,卻沒有一點兒生氣。

寒風簌——簌——的顯著威風,刀子一樣砍打著大地上的一切。道路旁的樺樹葉子已經被掃砍的無影無蹤,樹枝在寒風中互抽打著,呼、嚓——呼、嚓的呼喊著。

冰凍的道路上遙遙望不到頭,兩位差官騎著身後馱著行囊的馬,押解著手持節杖踽踽步行的蘇武,還有二十多隻公羊朝北方跋涉著。

寒風嘶叫。押解蘇武的差官,雖然騎著馬卻不能走快,在馬上凍的不行,只得下馬和蘇武、羊群一起行走。

蘇武不知兩個人的脾性,把棉袍帶子緊緊,把頭上的氈帽沿拉下遮住臉,拄持著節杖,默默的低頭迎風前行心裡計算著,這恐怕都走了十里地了……

羊兒在寒風中凍得咩咩的慘叫起來。一隻羊開始,二十隻此起彼伏,聽得人心裡難受。

一位差官生氣地:“他媽的,弄了個這樣的差使,沒到貝加爾海,就把人凍死了!”

另一位問蘇武:“蘇使節,你冷不冷?”

“你說,羊兒身上皮厚,外面還有層厚厚的毛,都凍地嗷嗷叫,你說人冷不冷?”蘇武回答說。

“你應該學學衛律,就不會受這罪了!”

“那、你們覺得他有骨氣嗎?”

他瞧瞧同伴,不吭氣了。

突然,後面馬蹄噠噠地追上來,喊著:“請等等!差官,等等!”

他們都站住等待。一位著羊皮帽子,羊毛棉袍,毛皮靴子的男子,打馬到來下馬。

他從懷裡掏出一小包銀子,遞給差官說:“兩位差官,請收下!這位是救過我家命的大哥,請兩位一路上多多的照應!”

蘇武仔細一看,是沮渠梅尕女扮男裝,只得說:“這位

客官,我不認識你,請你不要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