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兒矮點者說:“我們是跟著蘇武蘇使節,一起出使匈奴計程車兵,只因發生變故,蘇使節被流放,我們被分發到邊緣部落做苦力。不堪受辱,逃跑出來迷了路,胡亂走到這裡。”

“無奈,就一起做起了這事。”高個者補充。

“這都二十七八年了,你們就一直在這裡?”她眼圈紅了。

“我們沒有首領、又沒能力回大漢,也不能留匈奴,只有在這裡靠這狼皮生活了!哪一天動不了了,就、就睡進真狼的肚、肚子裡,也、也算是、歸宿了!”他們說著,流下了痛苦的眼淚。

梅尕一聽是蘇大哥計程車兵,心裡很是難受。想著他們來時一百多士兵,他回漢時,只有活著的九人。他們兩不堪受辱淪落自此,堅強地活著,就是一種毅力,真叫人佩服!

自己雖然不能說出身份,也不能幫助他們什麼,可是,帶著他們一起到漢地總是可以的。她不想他們以後滅在這無人之地,再看他們兩人的身體還行,路上不會是累贅的。

於是她問:“你兩個知道這裡距張掖,有多少路嗎?”

“這裡是匈奴的東浚稽山北首,距大漢還挺遠的!還要過多道沙漠。沒有積蓄和馬上道,會餓死渴死在沙漠裡的!”

“你們想回家嗎?”

“想!”

“咱們一起走吧!”

他兩人看出這位老大哥是個心善的漢人,這兩位小哥也是武藝人,跟著他們就是到不了大漢,死在路上也心甘!兩人也沒有問這是為什麼就答應了。

當夜他們帶著三人走進了自己住山洞,儘管他們外出形象不堪,到底是當過兵的人,把家裡面收拾的還算乾淨。睡的地方在洞裡高處,鋪著厚厚茅草,被褥和衣物都是搶過往行人的,不算磣……

梅尕問他們的名姓,他們警惕地互相瞧瞧,瘦高一位自我介紹說姓王,矮一點的說自己姓馬。

第二天,梅尕發現他們還喂著兩匹瘦馬:“王兄弟,你們也準備回大漢是嗎?”

“是在準備,可談何容易呀!”他說,“我兩的本事只能維持自己活著。這不,去年初冬劫了兩匹馬,越喂越瘦,如今有青草才有了些精神。”

“你兩殺過人嗎?”梅尕問。

“沒有!可是嚇死過人的!”他解釋說,“那年開春黃昏,路過一對去漢地看兒子的兩位老人,我兩個披著狼皮呼嘯而至。老婆婆嚇得跌下馬而亡,老公公跪地給我們叩頭,我兩個看其可憐而離去。”

“後來呢?”

“後來嘛!”他負疚地說,“我們回去後,脫下狼皮,裝作生意人,幫著他把老婆婆屍體綁在馬上,送他們離去。打那以後,我們看到過往者是老人,就讓他們安然而過!”

“你們也真的不容易!”

“一般過往者都怕狼,誰知你們卻不怕!”

“我是帶著兩個兒子出來歷練的,是給他們增長才乾的!”梅尕微笑說。

他們參觀了周圍的地方,這裡夏季也不很缺綠草、綠樹,也可放牧。梅尕問他們:“哎,兩位兄弟,這裡有草有樹,也不缺水,怎的沒人放牧?”

姓馬者不好意思地笑了說:“我們在這裡成了精了!開始這裡有兩家常住的牧人,我們偷過他們幾回羊不說,過往的人,被我們搞得夜裡不敢路過。都說這裡有狼精作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