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可別怪我

“我知道!”他高興地給他鞠了個躬,出來給在灶房做飯的蘇李打聲招呼回家了。

蘇武走出門,一陣頭暈,驚叫一聲:“啊!”渾身無力地跌坐在地。

蘇里聞聲奔出灶房,攙扶起他:“大哥,你這是……”

“我內急!”

他攙扶他上了茅房尿了回來,扶他躺在炕上:“你先歇著,我給你弄碗紅糖水來喝喝!”

他端了碗紅糖水來,看著他喝了問:“怎麼樣?”

“莫非我也坐月子了!”他笑了。

“我這就去擀麵,今做你最愛吃的油潑面!”蘇里拿著碗出去了。

喝了碗糖水心裡好受多了。他瞧著他出去的背影想,自己回到

長安的家裡,多虧了這位不是親兄弟的親兄弟,鞍前馬後地關心著自己……

今天說來也怪,蘭芝比心然應該早生,怎的倒落在了她後面……他計算著時間,原來心然是早生近一月,蘭芝是過半個月。今天還遇在一起。

回想起夜裡和蘇記恩一起拉家常睡得晚,今早又遇見如此人命相關的事情……過去累了睡一覺瞌睡,就緩過來了;唉!如今真的是老了,他算著時間,自己回來已經六年多了,已經六十五歲多了……

蘇記恩去年帶著蘇武家信回到雲中,肯特等不及趕著駱駝回北國了,這信只能再等待又一年才能到胡地。

貝加爾海又進入到了冬季,堅昆毫無疑問也是一樣的。梅尕和

孩子們等待著蘇武的回信,等了一年多,李陵才從哈拉和林回來,帶回了蘇武的回信。

外面寒風怒吼,大雪紛飛,屋裡火塘劈柴啪啪火紅,溫暖如春。

梅尕和三個兒女、媳婦、女婿還有孫女孫子十口人,圍著木几席地毯而坐,聽著蘇貝兒念著父親的來信:

骨肉枝葉旺,北海水流長。

一日三叩首,遙祝爾等安。

仰天面日月,神風送溫情。

相待重逢時,重話新光景。

做了阿爸阿媽的後輩們,都受過他的漢語教育,貝兒讀著,弟妹們回想起和蘇武別後的思念,流淚聽著。

國兒聽後,擦著眼淚說:“阿爸獨自一人,比我們更難過,更孤獨!可他還信心滿滿!”

“是啊!”劉伊心說,“我們啥時候能見到他?”

梅尕這回沒有難過,她說:“我們在這裡平平安安的生活,積攢下錢財,想辦法回大漢看看!”

“好!”海兒擦了眼淚贊成地,“從現在起,我們個個要練好武藝!”

“你們有此決心就好!不過不能對外張揚!”梅尕一再叮嚀,“你們中那位要是在外面說了什麼,讓我知道,絕不饒恕的!”

“記下了!”大家異口同聲地。

去年,趙大哥帶著大家,給國兒和海兒都建了新房,他們已經單獨居住了。李陵和於維爾蘭家裡只有小兒子李於林了。小兒子已經十歲了,單獨分榻住著。

燈光明亮,兩人躺在榻上。於維爾蘭撫摸著男人的兩鬢白髮,感嘆地:“時間過得飛快呀!頭髮都白了!”

“是啊!轉眼間,我們都老了!”李陵說著猛想起,“哎,蘇仁兄來信了!”

“怎麼、去年姑姑和娃娃給他的信,現在才拿回來?”

“這信是肯特親,自到雲中販賣藥材才能敢送的!”李陵自言自語嘟噥,“仁兄、在那裡過得也艱難。”

“你說什麼?大漢發生了什麼?”於維爾蘭吃驚地。

“沒,我沒說什麼。”他忙改口。

“那你怎的說蘇大叔過得艱難?”她不饒人的追問,“你快說他怎的過得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