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集流放路上

當衛律讓人把蘇武吊上來時,大吃一驚,他不但沒有死,還能說話,人扶著還能站立,就是一臉蒼白,身體消瘦周身無力。不敢見光。衛律不禁自言自語地:“莫非他是神人!”

誰知蘇使節是神人的訊息不脛而走,哈拉和林城裡,人人傳播著,滿城的人都爭相到驛館來,一睹神的風采。這下子使且鞮侯大單于和衛律十分惱火。這樣十多天無吃食無水喝不死的神人,千萬不能讓他回大漢朝,為大漢如虎添翼。他不投降就讓他自生自滅!

十天後,在蘇武身體恢復得能走路的時候,且鞮侯單于和軍師衛律商量了個十分歹毒的辦法:大冬天,把和蘇武同來的隨員個個隔離,流放到各個王爺所分封的邊遠地帶去監管做苦役,不讓他們有任何聯絡。分給蘇武二十隻公羊,把他單獨流放到北海(今俄羅斯西北利亞貝爾加湖)放牧,並揚言,啥時候公羊產崽兒,你蘇武才能回來。

事到如今,自己能不死,還能保住大家的節操性命,這結局也算不錯的了,起碼大家心裡都有個,有朝一日能正大光明回大汗的希望。蘇武早已給常會他們安排好了,也就無需在想什麼,手持節杖,趕著羊群,在差人的押解下上路了。

從這裡到目的地上千裡的路程,十多天前的大雪,已經大都融化,草已經枯萎鋪在地上。天空中雖然陽光普照,寒風卻簌——簌——的顯著威風,刀子一樣撲打著大地上的一切。道路旁的樺樹葉子已經被大風捲的無影無蹤,樹枝在寒風中互相呼、嚓——呼、嚓的自己抽打著自己。

冰凍的道路上遙遙望不到頭,騎著馱著行囊馬的兩位差官,押著手持節杖踽踽步行的蘇武,還有二十多隻公羊朝北方跋涉著。寒風呼呼的嘶叫,騎馬的差官不能走快,在馬上凍的不行,只得下馬和蘇武、羊群一起行走。

蘇武不知兩個人的脾性,把棉袍帶子緊緊,把頭上的氈帽沿拉下遮住臉,低頭默默的迎風前行心裡計算著,恐怕都走了十里地了……

羊兒在寒風中凍得咩咩的慘叫著。一隻羊開始,二十隻此起彼伏,聽得人心裡難受。一位差官生氣地:“******,弄了個這樣的差使,沒到北海,就把人凍死了!”

另一位問蘇武:“蘇使節,你冷不冷?”

“你說,羊兒皮厚還有層厚厚的毛,都凍地嗷嗷叫,你說人冷不冷?”蘇武回答說。

“你應該學學衛律,就不會受這罪了!”

“那、你們覺得他有骨氣嗎?”

他瞧瞧同伴,不吭氣了。

突然,後面馬蹄噠噠地追來,喊著:“請等等!差官等等!”

他們都站住等待。一位著羊毛棉袍的男子打馬到來下馬,從懷裡掏出錢包遞給差官說:“差官請收下!這位是救過我家人命的大哥,請兩位一路上多多的照應!”

蘇武仔細一看是沮渠梅尕女扮男裝,只得說:“這位客官,我不認識你,請你不要這樣!”

梅尕沒理他,從馬上拿下一包裹遞給差官:“這是給我大哥的衣物!”

梅尕看差官都接過後,行禮說:“多勞兩位了,如以後相見,定加加倍感謝!”她打馬回奔了。

她來送衣物是和哥哥商量過的,錢是自己多年的積蓄。沮渠格爾知道北海寒冷冬天漫長,把自己的一件狼皮棉袍讓妹妹送去。他看出了妹妹的心思,可是又不能勸說,就讓妹妹做自己願意做的事情吧!

、蘇武瞧著梅尕打馬遠去的身影,心裡很難受。一個素不相識的女人,在自己傷了時,精心的照看,如今又送棉衣……他的眼淚不由得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