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武辭別了老人朝帳篷走著想,看來這兩個嚮導是可以信賴的。

飯後,他們開拔了。蘇武帶著大家跟著嚮導前行著,很快就蹬上前面的山道。這山道朝東行,開始道路還順和,可是越走越窄狹。胡圖黎解釋說:“是這裡人、為了防止外人入侵而為的。這道只有敢於冒險的人才知道的。我也是三年前從雲中回家,和一位商人朋友走過這裡的。”

昨夜裡,胡圖黎和蘭噶爾正準備租住民居時,蘇武卻讓他們一起息宿,雖然各自心中有所戒備,但是互無干擾,雙方都認識了對方,今天他們一起行軍,話也就多了起來。

“看來,這裡的幾家人相處的還算和諧!”蘇武說。

胡圖黎說:“去年冬天。我路過這裡大雪,住了幾天,摸清了情況。連同河谷裡西山住的兩家人,一共七家,他們自起名為七家山。三戶雲中人,四戶胡人,後來胡漢幾家孩子還通了婚。”

蘭噶爾接過話題:“他們一定是在艱苦中,互相幫助過來的。”

“是啊,患難見真情!”蘇武感慨的。

“那——你跟我們嚮導之間,是不是也屬於、你說的這樣呢?”經過這多天的相處,蘭噶爾覺得這位蘇大人是值得人信賴和尊敬。特別是昨天夜裡,他把他的棉被給她和父親蓋上的情景,那麼的慈祥那麼的小心翼翼。當然,她是閉眼裝睡著的,父親可能也和她一樣。

胡圖黎忙對蘭噶爾說:“快走!小心腳下!”蘭噶爾不吭氣了。

為了趕路,他們每人分別帶了中午吃的東西,中午邊走邊吃,直到夕陽西下時,他們才走出了隱蔽很深的山道,進入到山澗溝豁,土包樹林的地方。蘇武和兩位嚮導攀上一高處的土包,觀察著周圍的地形。他問身邊的胡圖黎:“胡先生,這裡距大道還有多少路程?”

“騎馬一天的路程。”

“這就是說,我們這多人還得走兩到三天才行?”

“對。”胡圖黎指著前方的一高地說,“今晚,咱們就在前面的高地上安營紮寨。”

蘇武問:“這裡周圍有人家嘛?”

“前幾年有兩家,是逃戰亂來的。後來看不打仗了,搬到外面去住了。”

“咱就住他們住的地方!”

“好!”

由於是行軍,又沒有女眷。晚上每個帳篷裡,地上鋪著氈毯上,都是一個人挨著一個人睡著。按蘇武的意思,今晚讓嚮導和和隨行的人員住在一起。可是,睡覺時,蘭噶爾拉胡圖黎進來,跟胡圖黎說:“大叔,咱們今晚上還住這裡。”

“好!”胡圖黎蘇武說:“我們還是和蘇大人住一起,行嗎?”他不願意和蘭噶爾住大帳篷,怕女兒難堪。

蘇武瞧著已經隔出一半當倉庫後,只能睡兩三個人的地方,為難地:“這恐怕,委屈兩位!”

胡圖黎說:“不委屈!不委屈!”

蘭噶爾接著說:“我睡在最後面,大叔緊挨我睡。大家擠一擠能行的!”

她把地上的毛氈朝下腳道拉了拉展說:“看,這不行了嘛!”

蘇武只得說:“就擠一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