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攙扶滿蟲的賊卒為其止血,滿奎望著已回到原處的殷水流,冷冽的聲音自牙縫間迸出:“打暈他,某帶過去,第二戰,某來。”

馬蹄往前,滿奎手裡拎著暈厥過去的滿蟲,在快要臨近敵陣時,將拎著的滿蟲往敵陣一擲:“多謝留他一條性命,給你們,接著!”

王刺策馬過去,接過落下的滿蟲,收穫殷水流的第一個滿奎賊俘虜。

望見和巖建起了隔閡,問向旁邊的集單。

“望族長方才沒有聽到麼?”

集單難掩激動之態,揮拳為將軍喝彩之餘,為望見解釋道:“將軍和滿奎賊人約的是陣前單鬥,不輸不下陣,贏的一方可隨意處置輸方,將軍在陣前向滿奎賊人如此言道:餘以一人之力戰爾等五百零七人。”

望見聞言眼珠險些瞪出眼眶。

難怪滿奎賊在此之前如此暴跳如雷,將軍此言何其威武霸氣也。

想起狹道之戰,以將軍為首的七騎,對陣他們望氏兩千之卒時,也是相同的一往無前之勢,那種向狹道衝鋒而去的場景,使人光是想著便覺得瘋狂之至,只是此次約鬥畢竟和狹道不同,縱使將軍能夠連番取勝,他的丹田通脈之力能否支援他以一戰到底,尤其那賊首滿奎可是地脈之巔的修為。

望見往後瞥去一眼,此時終於明白將軍為何將毫無作用的候補撲火卒也一併帶出來,原來將軍就沒有讓他們半點參與戰事的打算,只是讓這些幸運入選撲火卒的卑賤之民在後觀戰,以此來逐步來適應日後的戰場廝殺。

“將軍……”

望見不知將軍為何如此行事,他心中的惴惴不安,卻仍是難去分毫。

“你這劍是吳越之劍?”

殷水流的夕照並未歸鞘,劍身泛起的冷芒讓滿奎的目光一直注視在其上,而他胯下的戰馬則滴滴噠噠往前,徐徐進入到百步之內。

兩陣的喝戰聲暫時收斂,靜候著彼此賊首的決定性第二戰。

“滿奎將軍為地脈之巔,而我的修為,雖只是短短一合,想來滿奎將軍已經能夠脈感得到。”殷水流對於滿奎的拉近距離,防止他的戰馬疾馳之撞並無半點介意,更將夕照劍伸前給滿奎看得再是清楚不過。

劍身幾如湖面,偏生森寒逼人,不是吳越之劍,又會是什麼劍。

此戰是殷水流進入望鄉為盜以來,作為目無禮法的商殷大匪,最為講究武訓的一戰,一言一行都守禮而為,便連對決傷人都是如此,所為者自然是為了向滿奎賊人表明,他和他們一樣都是有商禮底線的匪首。

滿奎賊人是殷水流在望鄉地界上遇到的最強勢力。

沒有之一。

十一個地脈,其中一個地脈巔峰,加以九十六個假脈,三百九十九個人脈,縱使狼牙卒有榮耀之甲和狼牙棒,想要達成他所想的全部生擒活捉,在彼此殺成一團裡也絕非易事,甚至狼牙卒和盜首卒為此戰死傷大半都有可能。他唯有以一打五百零七,利用滿奎賊人對於然諾精神的信守,方能完成的圖謀。

滿奎賊人中三百九十九個人脈裡,有多達兩百零七人的人脈巔峰,年歲都在三十五、六左右。

他必要全部將他們擒獲以餵馬肉。

若沒有進化版馬首的相撞之力,殷水流縱有《厥陰劍術》也做不到此事,現在則可試試。在此戰之前,得知滿奎的地脈之巔修為,他以人馬兩兩相加之勢去對陣王刺,在沒有榮耀之甲提供的有力防禦裡,王刺在他的人馬合一之下,幾乎沒有還手之力。

“人脈百道!”

滿奎再近到五十步開外,為防布上滿蟲拔劍不及的後塵,他的青銅劍早已拿在手裡。

深深凝視著殷水流的猙獰面具,滿奎以境界欺人,卻仍感大是忌憚:“我不知道盜首將軍是何方氏族子弟,以區區人脈百道之力,一合便能重傷我地脈族弟,實在是我生平僅見的最可怕的人脈武人。”

眼睛往敵陣當中的王刺望去一眼,滿奎再策馬逼進幾步:“你我雙方的第二戰,由某來和盜首將軍一決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