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水流揮手讓狼牙卒退去,岌同的《劈山棍法》只有兩棍招式,殘缺不全得都無法判斷到底是狄人的哪級法門,只能拿去系統處修復時方能知道。

他從室內出來,衛子夫在晚風裡有些瑟瑟。

仍是那襲素色氏族深衣。

殷水流沒有去看她一眼,腳步往前走去的時候,衛子夫如同他的影子般在後跟著。

夜已深了。

回了主室的殷水流和以往一樣,不准許衛子夫這個侍女觸碰到他半點,他一身甲冑不解,面具也不卸去,便這麼躺在榻上。

衛子夫怯怯地在榻前伺候,她需得等到主上睡著了,方能小憩一會。

在一陣長時間的沉默裡,衛子夫耳畔聽到主上的聲音:“可曾考慮清楚是否要修煉丹田通脈之術?”

衛子夫垂著螓首,弱弱地出聲道:“主上讓下妾修煉,那麼下妾便修煉。”

忽地一聲驚呼。

主上從榻上伸出手來,一把抓著她的臂腕,險些將她拉倒在榻上。

衛子夫面有驚慌,心卻如鹿撞,她雖是稚女,年歲已過十五,只比仲兄衛青小上一歲,商殷女子十三、四歲嫁人生子者多不勝數,她怎會對榻事全無所知。

“這話是你自己的意思,還是你阿母教你說的?”

點點月華從窗外映入,衛子夫望著主上猙獰面具下唯一可以看到的眼眸,在那種直透人心的冷漠裡,給駭得面色慘白,哆哆嗦嗦說不出話來。

殷水流只遠遠看過衛母一眼,他準了冉赴代為說項之請,讓衛母入了集裡主宅。

殷邑時,殷水流侍妾之多,冠絕整個商殷。

這麼多女人的後果是什麼,縱然他有脈知衍外能力,但是無法感應不修脈術者,致以後宮中每個月總要死去個把人,多的時候一個月兩、三人,這些人多數為女主人身邊的心腹女僕,代女主人行事,也有如衛母般的長輩指使者。

有些是他下令處死,著重在於立威,因為鬧得實在過分了。

為何?

商殷大宗小宗,但凡天資出眾者無不專心致志於武道,一旦第二重真門境界有望,娶妻有子之後,拒不上交公糧者不勝列舉,誰人會有殷水流如此龐大的後宮人數,而商禮教化沒有專門針對後宅爭寵,殷水流在殷邑時,天天可見甄嬛傳在眼前上演。

“衛子夫,你這輩子只能在我面前說一次謊言,加上此次在內。”將衛子夫拉得過近了,絲絲女子之氣撲面而來,殷水流陰暗情緒驟來,厭惡地又將衛子夫一把甩到榻旁。

“是是是……”

衛子夫痛得眼框裡淚水打轉,她不敢飲泣出聲,慌亂無助裡也管不得這等疼痛,顫著聲音如實道:“是阿母所教。”

殷水流半晌不出聲,許久才問道:“你自己心裡是如何所想?”

“下妾願學。”

“為何?”

“下妾問過賊副先生許多關於妃衛舊國的事情,他說青丘之女丹田通脈之術有成,若習得《衛風》,一舞能傾天下,下妾當日聽了便時常臆想,日後若能在主上面前舞上一曲《衛風》,下妾……下妾……”

衛子夫縱然惶恐不去,還不等說完,也禁不住地周身發燙,尤其是臉頰,又驚又懼裡,幾乎嫣紅得能滴出血來。

主上在榻上徐徐坐了起來,猙獰面具朝著她,在月華照耀裡,顯得分外陰森嚇人:“《飛蛾撲火》之術,《撲火》為陽,《飛蛾》為陰,你可學《飛蛾》,不需多久便能登堂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