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嗎?”左君臨高昂著頭,用一種睥睨天下、洞悉一切的眼神,諷刺的看著他的“父親”。

左擎額頭青筋直爆,拳頭已經緊了又緊,修剪平整的指甲狠狠戳在掌心深處。他果然是來討債的!虧他聽到老張說他回來了的時候,還有過短暫的喜悅。

過了半響,左君臨冷笑著說:“還是讓我替你說吧。”他站起身慢慢走到左擎身邊。記憶中高大無比的父親,此刻站在一起,他驚訝的發現,他已經長得比他還高出半個頭。當初的記憶多美好,面對現實的殘酷,恨意就會有多濃!

“我剛剛出生,哦,不,對你而言,我的出生是一場噩夢,所以我還是換個說法吧。”左君臨笑著說,“我的母親,你曾經深愛的女人剛剛因為難產而死,你就跟這個賤女人勾搭在了一起,第二年就生下了這個野種。”他一邊說一邊指著魏麗敏母子,“為了接這對母子進門,你把我趕出左家,關進牢籠……那時候,我甚至還不到兩歲!”

他以為他可以很平靜的看待這些往事了,可他始終還是做不到。強裝出來的平靜和不在乎,終於裝不下去了。他怒聲詰問:“你對得起我媽嗎?你想過我的感受嗎?你瞭解我小小年紀就被迫獨自生活的驚慌恐懼嗎?你清楚我身邊無父無母的寂寞孤單嗎?你知道我天天站在視窗期盼著你哪天突然來看我,卻一次也沒如願的心情嗎?”

“那時候,你在做什麼?你在逗著這個野種玩,在和這個賤女人一起享受幸福美滿的家庭!從那個時候開始,你的眼裡就只有眼前這對下賤母子吧?呵呵!”

左擎被左君臨的話觸動,心中的憤怒已經消散了不少,當初的確是他做得不對,本想給兒子認個錯,緩解一下關係。可是到最後又被左君臨左一句野種,右一句賤女人女人激怒了。“你罵誰是野種?”他伸手一巴掌甩過去,卻在中途被左君臨抓住了手腕。他狠狠的瞪著他,厲聲道,“他是你弟弟!你弟弟!”

就在這時,魏麗敏突然衝過來撲通一聲跪在左君臨腳邊,哭喊道:“對不起,都是我的錯!當初是我乘你爸心情不好喝醉酒和他在一起的。他是為了對我和小安負責任,才不得已娶我的。你別怪你爸!”

“大哥,你別傷害爸爸和我媽,如果你有氣,就衝我來。”左家安也衝上來蹲在地上摟住魏麗敏的肩膀,仰起頭一副謙卑的望著他。

“呵呵,呵呵呵……”左君臨再次大笑起來,“好一個相親相愛的三口之家啊!”

“夠了!”左擎掙開他的鉗住,俯身扶起魏麗敏母子,慢慢的護著他們回沙發上坐下。這才轉身,沉下臉,冷冷的對左君臨說:“你回來不會只是為了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吧?”說這話的左擎再次回到了商人的角色,這是他最拿手的。只要有**,就沒有不能坐下來談的事。

左君臨暗暗握了握拳,將心中複雜的情緒都壓抑下去,高昂著下巴,冷笑道:“早這樣不就好了?”

“說吧,你想要多少錢?一千萬?還是一個億?”左擎坐在上發上,給自己點了一根菸。

“一個億?呵呵,”左君臨冷笑,“你在打發叫花子?”

“那你想要多少?”

“你錯了,我不要錢。”左君臨走上前,一腳才在茶几上,彎腰將右手肘支在膝蓋上,然後用手撐住下巴,目光陰沉的望進左擎眼眸深處。

“那你想要什麼?”

“我要左家在四氏同盟會的委會身份。”

左擎一愣,他大費周折居然只是為了那個對他而言可有可無的四氏虛名?“可以。”

“我還要左家家主的身份。”

“你說什麼?”左擎微眯起眼,這就有點過分了。

左君臨冷哼一聲,諷刺道:“你放心,左氏集團還是你的,等你死後你也大可將它留給你的野種。我不過是要個針對四氏同盟的家主名頭而已。”

左擎聽懂他的話,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下來:“與四氏同盟有關的一切,都由你說了算。”

“那好,從現在開始,暫停左氏集團給四氏同盟的所有資金扶持。”

“這……”左氏集團每年都會固定向四氏同盟提供一筆天文數字的扶持資金,而四氏同盟也一直未左氏集團提供著各種隱性服務。這麼多年來,兩者可以說是互惠互利的關係。

“不是不給,而是什麼時候給,由我說了算。”

左擎略一沉吟,便答應下來,“好。”

真是好笑,親父子居然只有在談論利益交易時,才能如此心平氣和!左君臨心中冷笑。見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左君臨站直身子,瀟灑的轉身,臨抬腳又突然回頭補充道:“哦,對了,這種小事你就不用專門跟陸蒼彙報了!我會親自告訴他的。”

說完,他再不留念的大步往外走去。其實有個問題他一直沒有問,他失蹤了十三年,他有派人找過他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