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了他們,他們也看到了她。有個大漢抬起手中的槍指著她,在扣動板機之前,卻被另一個相貌清秀、身形看起來比其他人都單薄的年輕男子組織了。

陸夏人的那個人,就算他帶著大大的墨鏡,陸夏也一眼就認出他是柳封,柳新的哥哥,那個不久前還和三叔一起到村子裡帶她到城裡的叔叔。

她看著被他們綁了手腳扛在肩上一個大漢肩上的少年,忍不住喊了一聲:“左君臨!”

因為害怕,她沒敢太大聲,可是左君臨卻像是聽到了似的,掙扎著朝她這邊看過來。

“叫什麼叫?找死啊?”人群中有人大聲罵道。

“把這小丫頭一槍斃了得了。”有人提議。

“我來。”

眼看著又有人要動槍,柳封不悅的呵斥道:“都給我住手,我說了,不許動她,你們沒聽到是不是?”

有人掏了掏耳朵,哼笑道:“姓柳的,你算老幾,敢命令我們?”

“我們哥幾個出來混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兒玩泥巴呢!”

“就是,別以為姓柳我們就要聽你的,我們拿的也不是你的錢。把這小子帶回去就算交差。這小丫頭當了我們哥幾個的路,順道解決也不過是舉手之勞,還要你來多管閒事?呵呵,哥今天就偏要宰了這小丫頭,你又能拿哥幾個怎樣?”

“哈哈哈哈……”一眾大漢狂笑著。他們早就看這個姓柳的小子不順眼了,不過是讓他們配合他把左家小子帶回去,搞得他們都要聽令於他似的,竟敢對他們大呼小叫。

一夥人都在嘲笑柳封的不自量力,卻不知默不作聲的左君臨已經陷入魔怔。他眼睛不停地翻轉變換著顏色,渾身上下都得跟篩糠似的,仔細聽,還能聽到他渾身骨頭掰扯的咯嘣聲,就連他身體的溫度也莫名的上升了好幾度,幾乎片刻就到達了人體溫度的極限。

陸夏是見過左君臨發病時的情況的,每次左君臨病發,麻老就會帶著三叔和柳家姐姐,還有這個柳家封叔叔守在旁邊,施法幫他緩解病痛。現在,麻老和三叔他們都不在,左君臨會不會死啊?

陸夏嚇得驚叫一聲“左君臨”,自己撲通一聲從雙摔下來。

也許是她這一聲叫的足夠大聲,幾乎不過十幾秒鐘後,她就看到麻老幾乎像跟電視上演的飛了過來。

那夥墨鏡大漢見到突然追過來的麻老,都驚了一跳,但很快就醒過神來,紛紛拿槍對著麻老掃射。麻老這種人又豈是普通人可比,幾個御風術,輕鬆躲開子彈。可是左君臨卻在這時徹底爆發了。

在場的人,幾乎在眨眼間就被左君臨內體爆發出來的那股強悍無比的力量震碎了心脈,口吐鮮血當場斃命,就連身為麻老弟子的柳封也未能倖免。麻老反應及時卻也受了傷。反倒是陸夏還摔趴在油桐樹下沒有反應過來。這會兒見到被病痛折磨的撕心裂肺大叫不已的左君臨,她心裡又害怕又不忍,竟然從地上爬起來朝左君臨走過去。

“夏夏!回來!”麻老驚恐不已,剛喊出一句,洩露了固守的那口靈力,頓時又噴出一口血。

陸夏像是沒聽到般,走到左君臨身邊,牽起他的小手,搖了搖,“左君臨,你醒醒,醒了就不痛了。左君臨,你聽到沒有?”

突然,陸夏只覺得胸口一熱,神智瞬間出籠。閉上眼睛前,她似乎看到她三叔來了,心也徹底放下來了。

等她醒過來的時候,一切都結束了。而她什麼也不記得了。只聽說,麻老死了,左君臨失蹤了。柳封和一眾綁匪都死了。柳新也走了,說是回柳家了。而從那之後,顏淵也消失在她的視線中。唯一還留在他身邊的只有她三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