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喻以塵,我沒有家了。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紀慕依輕笑一聲。

“喻以塵,你早就查到了不是嗎?”

不管是她現在的身世處境,還是她的來歷,他手眼通天,早就應該差得一清二楚了不是嗎?

喻以塵沒有說話。

有涼風吹過,喻以塵稍稍偏了偏身子,擋在了風口處,擋在了紀慕依一邊。

“我不知道我的生身父母是誰,”紀慕依抬眸,去看天上的星星,“從我五歲的時候,就被爺爺收養了。”

爺爺說,那時候將她從河裡撈出來的時候,奄奄一息,他都不覺得能救活。

但是她還是活下來了。

八歲之前,她一直都生活在那個小山村裡。

直到後來,爺爺救了被困在山裡的紀韋明,紀韋明為了報答爺爺的恩情,說可以盡他所能,滿足爺爺的一個條件。

就這樣,紀慕依被紀韋明帶到了A市。

她在A市生活了十年,也陪了他十年。

其實有時候,紀慕依覺得江如雪說的也對。

她本來就是一個父母不詳的野孩子。

甚至連自己是哪裡來的都不知道。

如果不是紀韋明和爺爺好心收養了她,她甚至早就死在了五歲的時候,死在了那冰涼的河水裡。

而且,她似乎還給他們帶來了不幸。

爺爺兩年前腦血栓,全身癱瘓,口不能言,不良於行,每天只能躺在床上,什麼也做不了。

爸爸也出了車禍,甚至連兇手都沒有找到。

紀慕依覺得,她可能真的是應該死在那河水裡的。

這些往事,她從來都沒有說過。

就算當時跟喻以塵在一起的時候,喻以塵不問,她也從來不說。

現在,他應該什麼都知道了。

“你分明什麼都知道。”

紀慕依這樣說,語氣不明。

在他告訴袁品柔,她是“時家”的時候,紀慕依就全猜到了。

“你分明知道,我沒有家了的。”

為什麼還要我回家呢?

分明已經無家可歸了。

紀慕依今晚喝的是有點多了。

看著喻以塵,眼淚不住地往下落。

控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