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喻以塵。

有生之年,紀慕依從沒有想到,她家的狗子,居然,叛變了!

喻以塵一身休閒舒適的常服,看到紀慕依時眼中閃過一絲光彩,稍縱即逝。

涼風陣陣,喻以塵的目光落在紀慕依單薄的身上,不禁皺了皺眉。

“喻總,好巧啊。”紀慕依不尷不尬地打著招呼。

天可憐見的,紀慕依發現自從她回國之後,說過最多的話就是——喻總,好巧啊。

喻以塵不語。

紀慕依以為喻以塵要走,十分乖巧地往一邊一閃,讓出一條路來。

但是,誰能告訴她!

為什麼牛奶一臉興奮地盯著喻以塵,尾巴都快搖到天上去了!

奶奶的,牛奶不會是隻母狗吧?

紀慕依暗搓搓地想著,沒有發覺喻以塵正緩步向她走來。

直到紀慕依被熟悉的雪松氣息包圍,她想要逃離時,已經來不及了。

喻以塵將自己的風衣披在了紀慕依身上。

紀慕依下意識地顫了顫身子。

她想逃了。

“喻總,您先忙,我還有事,我先……”

“紀慕依。”

喻以塵聲音低沉,帶著微微的顫意,似乎是一字一頓地說出來的。

紀慕依的眼眶一紅,視線瞬間模糊了。

她驀地想起了從前,那時候,她被學校的男生看不起,一個人偷偷地躲在公園的滑梯下發呆。

她甚至都不知道,當時眼睛看不見的喻以塵是怎麼找過來的。

紀慕依見到他時,喻以塵的額角滿是汗珠,他毫無焦距的瞳孔滿是惶恐,氣息凌亂得不成樣子。

“紀慕依。”

那時候,喻以塵這樣叫她。

人大概是一種很奇怪的生物,當沒有人安慰的時候,可以將自己所有的情緒都收斂好,裝作一副我很好,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但是,一旦有人安慰,哪怕只是叫了名字,滿腹的委屈都像是止不住的洪水卡在喉頭,怎麼也咽不下。

喻以塵只是叫了她的名字,她就哭得不成樣子。

現在想來,那大概是一種下意識的依賴。

因為知道眼前的人不會離自己而去,因為在這個人面前,即使他什麼都不做,她都會感到安心。

哪怕過去了這麼多年,就如同現在,喻以塵這三個字一說出口,紀慕依所有的委屈都湧在了喉頭。

不能,不能轉身。

會掉眼淚的。

紀慕依努力地調整著自己的情緒,只是站在原地,沒有離開,也沒有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