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狗怔住,問朱七:“我們難道就這樣看著那姓齊的把東西搶走嗎?”朱七冷笑:“搶走又如何?只要我沒死,他遲早都要落在我的手裡。”

土狗又問:“七爺,我不明白,要真按您說的那樣,雷子他們豈不白死了?”

朱七說:“土狗,你想想,這姓齊的目標是我,我只要能堅持到最後把他擒殺,那銀子自然還是我的,而且,這樣一來,分銀子的人反而還少了。既然他自己送上門來,我又何必急著去救人,消耗自己的力氣呢?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土狗聽懂了朱七話裡的意思,跟著他大笑起來。但他笑的一點也不自然。

朱七此刻已經拔出藏在手杖裡的利劍。他用手掌輕拭一下劍鋒,忽然盯著土狗,問:“你笑什麼?是不是已經明白我的意思了?”土狗一驚,收起笑容,他不敢否認,只好回答:“七爺,你這借刀殺人的計策真是妙極了。”

“借刀殺人?”朱七又是一笑,“你要是以為我是借刀殺人,那就錯了。”土狗問:“如果不是借刀殺人,那你為何不管弟兄的死活,卻唯獨把我留下?”朱七說:“雷子他們是跟了我多年,可他們現在卻連一個官軍的小頭目都對付不了,這事要是傳出去,我的老臉還往哪擱?你和他們不同,你一看就是個老實人,只要能一直對我忠心耿耿,以後會有好日子過的。”土狗聽後,趕忙說:“七爺,我懂了。”朱七說:“懂了就好。”

就在這時,朱七忽然發現草叢裡有動靜。他揮起利劍,大喝一聲:“誰在那兒,給老子出來!”那人並未回話,朱七又喊:“我知道你是誰了。你是齊霄,對吧?我就是你要找的朱七,有種就給我出來啊!”話音剛落,只見草叢裡忽然飛出一隻毒針,朱七眼疾手快,避過了毒針,回過身子,就看見一個人握著匕首衝到自己跟前,他一腳將那人踹開,厲聲問:“你就是齊霄吧?”

齊霄穩住身子,也對他厲聲說:“不錯,我就是齊霄。朱老七,我這次來,就是要把你捉拿歸案!”

“就你還想把我捉拿歸案?也不看看幾斤幾兩。”朱七笑了笑,轉頭對土狗說:“土狗,去,把他給我做了。”

土狗反手抽出一把大朴刀,揮動著朝齊霄撲來。

朱七握緊手杖,眼睛盯著面前這兩個人的一舉一動。

他並不在乎土狗是死是活,只在乎他能不能打贏。

就在土狗揮刀撲向齊霄的下一秒,草叢裡忽然有個人朝朱七身後打出一顆飛石。朱七回頭一瞥,見那飛石朝自己腰間打來,便騰空躍起,避開了那顆飛蝗石。那人見他躲了過去,便衝了出來,一拳朝他的胸膛打去。朱七不得不改變身法,可就在他凌空換氣之時,後面又有人衝了出來,朝他丟擲套索,正好套住他的身子。

老謀深算的朱七最後還是著了別人的道,被重重地摔在地上,得虧事先穿了件內甲,不然肋骨都會被摔斷了。

他忍著劇痛,用手杖點地,勉強躍起,但繩索已經把他牢牢套住了。

一個長著瓜子臉、一字眉的年輕男子就站在他的面前,那雙眼睛就像豹子一樣兇狠。他盯著朱七,冷冷地說:“朱老七,剛才我是騙你的。你要不信,就看看土狗。”朱七轉頭看去,果然沒有發現土狗的身影。

原來土狗出刀不過是虛張聲勢。他趁著朱七沒注意,偷偷溜走了。

“看來你的那些所謂的弟兄也不過如此。”年輕男子依舊冷冷地說,“你大概不知道,我學過東瀛的忍術,可以同時擁有三個分身。這忍術雖不好學,但要是學會了,用處還挺大。”

“原來你才是真正的齊霄。”朱七冷冷地說,“我真是佩服你,為了對付我,你連東瀛的忍術都用上了,可惜你還是打不過我。”

齊霄不緊不慢地說:“你怎麼知道我一定打不過你?”

朱七沉下臉:“你用來對付我的只不過是些詭計罷了。若是沒有詭計可用,你會怎麼辦?”

齊霄淡淡地說:“沒有詭計,我就拼命。”

朱七忽然又大笑起來。他一邊笑,一邊說:“傻子才知道拼命。”

齊霄不明白,朱七明明已經被自己擒住,為什麼還這麼囂張?沒等他想明白,朱七就已經把套索解開了。

“小子,能死在我的手裡,算你運氣好。”朱七說完,忽然凌空一躍,伸出一隻手朝齊霄猛撲過來。

那隻手已經不是人的手了。齊霄看得很仔細,朱七的左手掌上散發著一股黑氣,那手指甲簡直和獸爪一般鋒利。他大吃一驚:“大天魔掌!你居然會這手!”

“你知道的太晚了。”朱七冷笑著說,“老子今天就捏斷你的脖子!”

朱七使出這一招,看樣子是要把齊霄逼上絕路。他不相信齊霄會拼命,但凡他生出一點畏縮之心,就必定會死在自己的魔掌之下。

然而,他最終還是失算了。他沒想到齊霄真的會拼命。

齊霄是個不怕死的人。他抓住那瞬間的機會,出手反擊。

大天魔掌雖然很絕,但也不是沒有弱點的。這種武功只有在和對方同歸於盡的狀態下才能使出,如果對方的眼力夠快或是擁有什麼更強的能力,就能找出它的破綻,反敗為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