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元強忍著疼痛,艱難開口道:“放……放心,我……我一定會好好……好好養大你的孩子。”

話音落下,我娘這才鬆了手,倒在地上沒了聲息。

楊元摸爬滾打著抱著我往外走,中途被房頂掉下來的橫樑打中,瘸了條腿。

之後,楊元便將無親無故的我帶在身邊,一直撫養我長大。

不知是不是被大火燻傷了眼,我視力一直不好。半米以內勉強能看清,隔得遠了就只有個模糊的影。

十個摸骨師九個瞎,眼瞎的人,心往往更清明。

楊元也是在瞎眼之後摸骨之術才突飛猛進,沒兩年就聲名大噪。

楊元說,我天生是吃這碗飯的料,從小便讓我跟著他學摸骨。

可能真像楊元說的我是吃這碗飯的,我雖打小就體弱多病,但摸骨之術卻是學來輕巧,十二歲的時候,就已經把楊元的看家本領都學了去。

後來,楊元偶爾做事的時候會帶上我,偶爾我還能幫楊元打點下手。

我一直都很想知道,我爹孃和爺爺的死究竟是怎麼回事?還有楊元說我並非我爹親生,那我的親生父親,究竟是誰?

楊元說,時機未到。

只有我足夠強大,才能將塵封的往事揭開。

我一直都在等一個機會,想自己單獨出一次任務,證明我已經有能力面對我的身世。

十八歲那年,機會終於來了。

那一天,是高考的日子,港灣區有人出了大價錢請楊元去做事,楊元屁顛屁顛地就去了。

而我,揹著楊元沒去參加高考。

反正我成績也不好,就算參加考試也未必能考上大學。

哪怕考上大學,也未必能找到好工作。

再說了,還有比做摸骨師更適合我的工作嗎?

又掙錢又是我擅長的,輕輕鬆鬆掙錢不好嗎?幹嘛要去上學?

我正一邊悠閒地吃著泡麵一邊玩著手機,外面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我開門一看,是一個穿著一件寬大的黑色風衣的女人,頭戴黑色帽子,臉上戴著墨鏡和口罩,把自己捂得是嚴嚴實實。

她的身體一直在發抖,像是遭遇了很可怕的事情。

“你好,有什麼事嗎?”

雖然眼前的女人打扮很奇怪,但出於職業素養,我還是禮貌地問了句。

“周朗?你怎麼在這裡?”

這問題問得!這是我家,我不在這裡能在哪裡?

不過聽這女人的聲音,怎麼有點熟悉呢?

女人摘下口罩和墨鏡,看到她的臉時,我整個人都愣住了。

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