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米的階梯,在凌若淵的帶領下,被我們兩三下就走到了盡頭。

水晶階梯的盡頭,是一個只有十餘米的小平臺。

滄浪宮的主人,正端坐在平臺中央。

但我們此時,根本無心去看,這位不應該招惹的老人。

因為,我們看到了更加怪異的一幕。

平臺之上,竟然還有另一個人!

一個死人。

整個滄浪宮,只有這個死人,最像死人。

因為,這個人,已經化為了白骨。

這具白骨,面向滄浪宮主人,盤腿席地而坐。白骨的坐姿肅然,彷彿臨死之前正在沉思入定。

白骨身上的銀灰色長袍,已經破爛不堪。但依稀可見,長袍上花紋繁複,頗有貴氣。

奇的是,白骨左手手握一把長劍,同樣劍尖點地,與滄浪宮主人的神態頗為相似。而白骨的右手,竟緊握一本書。

我走近一看,書只有半寸來厚。書皮深藍,書頁不知是何材質,通體暗黃。書名竟是漢文,只有三個字:真言宗。

“真言宗?”我很是感興趣:“能被放在此處的,一定是逆天的武功秘籍。”

說罷,我將那本真言宗拾起來,卻是大失所望。

這本逆天的武功秘籍,除了書名是漢文,其內密密麻麻,全是令人費解的古怪文字。

我忍不住抱怨:“這裡的人,也真是小氣。既然有心留下絕世秘籍,卻又要這般晦澀難懂。幸虧我是個生意人,對這些爭強鬥狠的事情,不甚了了。只是不知道秦公子你們會怎樣失望呢。”

說罷,我轉過頭,想安慰安慰失望的秦松等人。

怎曾想,我這一轉頭,竟然嚇了一跳。

只見我身後的秦松等人,表情複雜,神色古怪。

凌若淵,面無血色,定定地望著白骨,神情呆滯。

而秦松和鍾懿,圍著凌若淵,驚慌不安。

秦松的聲音,都有些顫抖:“若淵,大概是我們搞錯了……”

凌若淵的臉上,露出一種我從來沒有見過的,可怕神色。

那種神色,就像是三月的料峭春風,不暖反寒,刺人骨肉。

寒著臉的凌若淵,連聲音也是冷冰冰的:“搞錯?如果搞錯,那他是誰?”

聽到凌若淵發問,我忍不住答道:“他定不是這滄浪宮中的。滄浪宮中有逆天的儲存方法,從宮主到燈侍,無一不栩栩如生。而此人腐朽如斯,定是從外面尋了來路,衝著滄浪宮的財寶而來的狂妄之徒。只是這個狂妄之徒,是千年來,唯一一個能走到此處的,倒是身手了得……”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發現鍾懿,正衝著我拼命使眼色。

我有些迷惑,不明就裡,只聽到凌若淵刀鋒般的尖利聲音震耳欲聾:“胡說!”

凌若淵的臉,憤怒得扭曲變形,陰沉得彷彿馬上就要落下雨來。她冷冷地道:“狂妄之徒?一派胡言!”

凌若淵這個人,平時雖然喜怒無常,但我從來沒有看見過她如此盛怒暴戾的神色。我心中莫名地一驚,哆哆嗦嗦地道:“那,那他是誰?”

“他……”凌若淵一時語塞,愣在原地。

秦松走過來將凌若淵一拉,就要走下平臺。他邊走邊溫言道:“他誰也不是。他不過就是個來尋寶的狂妄之徒。”

凌若淵一把將秦松的手甩開,冷哼道:“休要騙我!他是狂妄之徒?那他手中,為何有師叔的霖昆劍?”

我這才注意到白骨手中的長劍。

果然是一把好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