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寂大師有些黯然:“老衲對耶律錯言明,老衲不過是浩瀚武林中,不出奇的人物。三天之內,定有中原武林代表,與之應戰。”

話音落了,卻再無人接話。

大家如同霜打的茄子。

慧寂大師如果是不出奇的人物,還有誰人,能有勝算?

此戰一輸,後果是天下英雄龜縮關內。

那份神秘的名單,也將動搖武林的根本。

這種壓力,難以承擔。

一時間,黑壓壓數百人,噤若寒蟬。

慧寂大師一臉肅穆,宏聲道:“其實,當今武林,武功最高者,並不是老衲。”

眾人聞言,卻個個神色古怪,也不答話。

一時間冷了場。

慧寂大師不依不撓:“其實,誰人能勝過耶律錯,我們心知肚明。”

眾人大眼瞪小眼,還是諱莫如深。

戴天身邊的鐘懿,突然站起身來,向著慧寂大師一拱手道:“大師,您可是說,凌若淵?”

此言一出,場內立即沸沸揚揚開來。眾人面色驚恐,彷彿在談論洪水猛獸。

慧寂大師卻一點頭:“正是。四十年前,我在太乙論道上,見過凌若淵。能打贏耶律錯的,只有她一人。”

慧寂的話,卻引來眾人的不滿。

追雲莊段墨首先跳了起來:“不可!凌若淵滿手血腥,是武林公敵!怎可由這樣德行不濟者,代表我武林?”

盧敏也頗為猶疑:“聽說凌若淵此人,倒行逆施,殺師滅祖,並非正道。若由她出戰,恐怕難以服眾。”

巫赤也撇了撇嘴:“江湖人才再凋零,也不至於求助於邪魔外道吧?”

“……”

聽著一浪又一浪,詆譭凌若淵之言,戴天心中憤懣難平,目眥欲裂。

他向前數步,大聲道:“若淵前輩,不是這樣的人!”

戴天之言,讓眾人一驚。大家愣愣地望著他,神色各異。

只有不遠處的端木華,目光閃動,微笑著望著戴天。

戴天穩了穩心神,朗聲道:“若淵前輩,蒙受不白之冤,已在醉月崖冰洞冰封四十年。如今,是還她清白的時候。”

段墨冷笑一聲:“不白之冤?戴天,凌若淵手刃我追雲莊前莊主段雲,是你親眼所見吧?”

戴天不動聲色:“段雲趁若淵前輩在冰中未醒,意欲奪她性命。若淵前輩,誅殺段雲,不過是自保。”

段墨臉色一黑,不甘示弱:“那,凌若淵殘害千綏門老掌門晉南,又作何解釋?”

戴天冷哼一聲:“那是因為,晉南與凌若淵,有殺母之仇。”

“殺母之仇?”眾人聽之大驚,卻大多是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不錯。”戴天環顧四周,語氣沉重:“四十年前,晉南、肖成、詹淇、陸連山、祁錚、方錦宜、段雲、公孫玄,聯手誅殺了九劍門聶輕寒。而聶輕寒,就是凌若淵之母。”

話音未落,只見公孫玄大袖一揮,厲聲道:“一派胡言!誰家黃口小兒,在此信口雌黃,隨意攀誣?快些逐出門去!”

戴天毫不畏懼,冷笑道:“公孫玄,此事是詹淇親口所講。月牙兒前輩可以作證。”

公孫玄一身白衣,臉上卻陰氣滾滾。他身形一閃,就騰到戴天跟前。他枯木般的右手向前一伸,就抓住戴天的衣領。公孫玄咬著牙,擠出幾個字:“小子,老夫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找我麻煩?你是活膩味了吧?”

公孫玄咬牙切齒之際,突然感到右手一陣痠麻,抓住戴天衣領的手,不知怎麼的,就癱軟了下來。他定睛一看,正是鍾懿,手持一把紅色長劍嫣珏,將公孫玄的手擋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