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華覺得有些奇怪,便抬起頭來,竟也看到個怪異的情景。

只見離他們不遠的地方,有個人影。

這個人,如同鬼魅,何時來,從哪裡來,無人知曉。

這個人,彷彿和月夜,融到了一起。

月光,流淌到他的身上,明晃晃的,讓人不能直視。

他身材高大,一身銀白長衫,白髮長鬚。但此人卻面目英武,仙風道骨,毫無衰微之態。

最特別的是,他的背上,揹著兩把造型奇特的雙刺。雙刺流光溢彩,讓此人如同籠罩在淡淡的銀色霧氣之中。

“月牙兒!”詹淇驚呼起來。

只見月牙兒眉頭一皺,難掩臉上的厭惡之態。他撇了一下嘴,漫不經心地道:“詹淇。實在不好意思。我不過是走過路過,不小心撞破了你的醜事。你繼續,你繼續。不必理會我……”

詹淇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他深吸一口氣,語氣變得極其恭敬:“月牙兒,看你說的是什麼話。老夫哪裡在做醜事。這是我月華谷的兩個逆徒,犯下了大罪。如今我只是略微懲戒一下,小懲大誡,小懲大誡……”

月牙兒露出大驚小怪的表情道:“詹淇,幾年不見,你倒是長本事了。竟能教出會使凌霄針的徒弟來!”

端木華拼盡全力,高聲道:“月前輩,我們是凌霄閣端木華和九劍門戴天。今日是詹淇要殺人越貨。還請月前輩相救!”

詹淇臉色一黑,陰惻惻地道:“月牙兒,這凌霄閣與你們峨眉毫無關聯,我勸你不要多管閒事。”

月牙兒翻了個白眼道:“我這個人吧,有逆反心理。別人越勸我的事情,我越是想做。我本來不想管閒事。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有興趣了。”

詹淇哭笑不得,語氣一軟道:“月牙兄,今日你且作壁上觀,得了好處我與你平分。”

月牙兒一本正經地道:“有好處,我幹嘛要與你平分?我自己一人獨得豈不更好?”

詹淇忍無可忍,大叫道:“月牙兒!你不要以為我怕了你!”

說罷,詹淇突然右手一揮,先發制人。

只見奪月索如同銀色毒蛇,向著月牙兒咬去。

月牙兒卻不慌不忙,懶洋洋地將背上的平將雙刺取下來。直到奪月索攻到面前,他才微微一閃身。

但這微微一閃身,竟讓月牙兒憑空消失了。

他彷彿被一陣銀色的旋風帶走。

這陣銀色旋風,從端木華身側吹過,讓端木華的長髮拂過她的臉龐。

這陣銀色旋風,從月華谷弟子身邊吹過,竟讓這些肥頭大耳的酒囊飯袋站立不穩,紛紛倒地。

這陣銀色旋風,從詹淇面前吹過,詹淇只覺得打了個冷戰。

這陣冷戰之後,詹淇終於找到了冷戰的原因。

他的一身土豪的華服,竟變成了一條條,一縷縷,一絲絲。一時間,這個圓蘋果,像是被胡亂削了皮,落了個衣不蔽體的造型。

而月牙兒,終於從旋風之中走了出來。他戲謔地望著詹淇,彷彿強忍著笑:“我說詹淇小土豆,你有幾斤幾兩,難道我不知道?不要說削了你的土豆皮,就是削了你的土豆腦袋,也是簡單如探囊取物的。”

端木華睜大眼睛:“土豆?”

月牙兒對著端木華擠擠眼睛:“詹淇小土豆,是一位故友,給詹淇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