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肖成的手,如同一隻鐵鉗,牢牢地鎖住小羊倌的肩膀。

一旁的凌若淵不知怎麼的,也突然憤怒起來。她厲聲道:“肖成,你到底想幹什麼?”

肖成冷哼一聲,鎖住小羊倌肩膀的手,突然向上一翻,竟掐住了小羊倌的脖子。

小羊倌頓時一聲驚呼,幾乎喘不過氣來。

凌若淵大怒,揮掌便向肖成擊去。

肖成一手掐著小羊倌,另一手向凌若淵橫掃過去,擋開凌若淵一擊。

肖成這一橫掃,力度極大,凌若淵竟站立不穩,連退數步。

凌若淵吃了虧,氣得哇哇大叫,她一回手,就將自己背上的長劍抽出來擎在手中。

眼看這二人就要大打出手,周圍的看客們紛紛上前去拉扯相勸。

正在混亂間,只聽一聲厲嘯傳來。

這聲厲嘯,淒厲悲愴,如同冤死鬼魂的哀嚎。

一時間,眾人皆驚,不自覺地停下動作,呆立在原地。

只見黝黑水面劇烈翻滾起來,一個長髮女人,從水中騰身而起,落在水潭對面的石壁亂石上。

河婆!

此時我終於看清了這個怪物的模樣。

好一個俊俏的怪物!

她是個中年女人,臉色蒼白,卻長得很清秀。她娥眉細眼,身材瘦弱,實在難以和殺人掏心的惡魔聯絡起來。

但是河婆一頭長髮,幾乎拖到腳踝,溼漉漉,黏糊糊地遮蓋了她大部分的臉龐。讓她的臉色,白得更加瘮人。這大概就是凌若淵所說的如同水草一樣,將她困在水中的可怕之物了。而河婆的十指,竟是如同野獸般的烏黑利爪,隨隨便便就可將人變成白骨。

長得再清秀,也終究還是個殺人的怪物。

但這個怪物,竟然哭了起來。

那哭聲,哀怨尖利,如同冤鬼索命。

不但哭,怪物竟然還哀求起來:“肖成,你不要傷害我的兒子。”

怪物一言畢之,眾人皆驚。

小羊倌竟是河婆的兒子!

難怪小羊倌總是在山洞之外轉悠。

之前小羊倌千方百計阻止我們去找河婆,原來並不是擔心我們,而是怕我們傷害河婆。

母子連心。

小羊倌的母親,即使是個怪物,也不影響,他對母親的眷念。

我心下黯然,對小羊倌的愧疚之心更重。

我抬眼望去,只見一直為小羊倌出頭的凌若淵,也似乎被驚呆了。她舉著長劍站在原地,一臉錯愕。

肖成倒是冷靜。他將鎖住小羊倌脖子的手鬆開,卻依然讓小羊倌在他的控制之中。

只聽肖成沉聲道:“河婆,你若想保全你的兒子,便說出實情。否則,我便殺了這孩子。”

話音剛落,發呆的凌若淵彷彿終於清醒了。她又高聲叫罵起來:“肖成!虧你是名門正派,竟拿個無辜稚子來做籌碼!”

肖成彷彿根本不想和凌若淵糾纏。他只將抓住小羊倌的手暗暗一用力,小羊倌頓時疼得叫出聲來。

河婆竟急得連聲討饒:“好好好……肖成,你想知道什麼?我告訴你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