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湖之中,晉長青也頗有口碑。

他古道熱腸,處事公允,多在其他門派危難時拔刀相助。

簡直比及時雨還及時。

自然,這些也是據說。

他溫潤的外表之下,卻有個解不開的心結。

這個心結,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連他快要到來的五十大壽,也讓他開心不起來。

他的髮妻,也發現了他的不開心。

他的髮妻薊容,是個風韻猶存的女人。她正端著一碗銀耳蓮子湯,走進晉長青的房間。卻發現晉長青,手中擎著個花瓶,又在發呆。

之所以是又,因為,發呆,已經成為了晉長青經常做的事情。

而且,最近越發頻繁。

薊容輕嘆了口氣,走到晉長青身旁,柔聲道:“這個花瓶,是點蒼派盧掌門送來的賀禮,果然是瓷中極品。”

晉長青這時才注意到妻子走近。他有點尷尬,放下手中的花瓶,接過妻子手中的蓮子湯。

薊容這時才注意到,晉長青竟然臉色蒼白,連額頭,都掛滿了細細的汗珠。

薊容有些擔憂,皺著眉頭,握住晉長青的手,卻發現晉長青的手異常冰冷。薊容不禁憂心忡忡道:“老爺,您最近可是生病了?我去給您請個大夫來吧。”

說罷,薊容轉身就要走出房門。

卻被晉長青一把抓住。

晉長青神色有些不自然,卻安慰妻子道:“夫人,為夫沒有生病,只是憂思過度,有些傷神罷了。”

薊容卻更加擔憂了:“老爺,您如今在江湖上聲名鵲起,家中也是母慈子孝,為何要憂思過度呢?”

晉長青長嘆一聲,澀聲道:“夫人,你可知,為夫這數十年來,為何要做那些個行善積德的事情?”

薊容有些吃驚:“老爺您宅心仁厚,多做善事,自然是為了悲天憫人,福廕子孫。”

誰知晉長青竟然搖了搖頭。

他沉吟數息,又問道:“夫人,那你覺得,為夫,是正是邪呢?”

薊容大吃一驚,覺得晉長青莫不是瘋魔了。她脫口而出:“當然是正!千綏門是江湖中響噹噹的名門正派,怎麼會和邪魔歪道扯上關係?”

晉長青聽了,苦笑了一下,卻不再言語。

薊容眉目之間的擔憂之色更加濃重,她拍拍晉長青的手,安慰道:“再過兩天,便是老爺您的五十大壽。您且放寬心,不要再琢磨這些古怪的問題了。”

晉長青點點頭,卻難掩臉上的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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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後。

千綏門中,果然熱鬧非凡。

到處張燈結綵,賓客川流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