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山莊弟子過來。

“莊主...”那人從敞開的房門往裡看,見他閉目養神,便有些遲疑。

“情況如何了?”林新不用問,也知道肯定是新的那邊情況過來。

“說是....說是已經支援,數個時辰了....”那弟子輕聲道。

“數個時辰...”

林新重複了一遍。

“恩,去休息吧。”他依舊沒有表態。

那弟子猶豫了下,還是下去了。

林新獨自坐在屋內,絲毫沒有任何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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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一點點的從東月身上滴落下來,砸到地面上,濺起一絲絲腐蝕性的毒煙。黑色的毒煙和他周身已經稀薄了許多的黑色靈氣混合在一起,隱隱有些不分彼此。

他大口大口喘息著,眼睛也被血遮掩粘得有些睜不開。頭髮緊貼在額頭表面,幾乎看不清楚什麼東西。

身上東一道西一道或深或淺的血口,有的已經結痂,有的卻還是新的,正不斷流出泛著藍意的血水。

“月兒....”靜兒在他身後掙扎發出微弱氣流聲,她動彈不得,胸口金色小劍明晃晃的刺進她胸腔,金光和細微流動的黑血混合在一起,死死對抗糾纏著。

東月揮手灑出毒血,一手提著巨劍,對付這些練氣士,他的劍法效果不大,反而只能用來防禦,只有體內的毒血能夠對他們有所威脅,而他唯一能夠依靠的,反而是從小折磨他到大的這種噁心體質。

這種極度的反差,讓他這一刻心頭卻是感覺異常諷刺。

“下一個。”

他一個人的聲音不斷迴盪在眾修士之間。

花玉奴面色不變,但眼神已經慢慢沉靜下來。

獨孤霖眼中露出一絲敬意,也不像開始那樣隨意。

蘇婉眼神閃動,也不知道是什麼心情,但卻少見的沒有之前那般輕鬆。

其餘一圈人圍在周圍,眼中或多或少都有些感慨。

“這是多少個了?”有人輕聲問。

“二十五還是三十?”

“三十一了。”

“儘管是為了一個蟲師,但這樣的堅持還是值得人敬佩。”一練氣士低聲道。

“可惜...若是他愛的不是蟲師,或許結局會好上無數倍。”有女修低聲惋惜。

“或許吧....”

一個接一個的修士上前和東月一一過招,每一個都是受了輕傷便自動下來,東月身上的血早晚會流乾,所以沒人阻止這等如同放放水一樣的行為。

蟲師之事已成定局,所以所有人眼中才會有惋惜。

又過了兩個時辰,天色偏下午。

東月和一先天高手對陣時,驟然單膝跪地,噗通一下差點沒起得來。他身上血幾乎流乾了,頭眼昏花,臉色已經沒有半點血色了,整個人憔悴得沒了人形。身後靜兒已經哭得雙眼紅腫,嘴唇不住的想開口,卻絲毫髮不出幾句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