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匹駿馬從外歸來,除最前頭兩騎外,它們的背上都馱了兩個人,一個是正兒八經的騎手,另一個被捆成粽子隨意綁在馬背上。

“羅隊長,人已經抓回來了。”張曉風向羅谷彙報道。

羅谷點點頭,面色平淡不驚,在他看來,張曉風出馬,沒有戰果才是令人驚訝的事情。

“讓我們看看什麼宵小之輩在背後作怪。”羅谷聲音微沉,邊找了幾輛不滿貨的車,將這幾人分別扔了進去,他率先躍上其中一輛車,一個蒙面黑衣人斜靠在貨箱邊,不,不能叫蒙面人了,因為他們蒙面的黑布早被塞進了他們嘴裡。

羅谷將堵住他嘴巴的黑布扯出來,冷冷地道:“你是想吃敬酒,還是想吃罰酒?”

黑衣人同樣冷眼相對,獰笑道,“我們老大說了,若被抓到就給你們帶個話,把你們小姐洗得乾乾淨淨,乖乖奉給他。”

“你們老大是誰?”羅谷冷聲道。

“想知道?”黑衣人神情兇狠,完全沒有俘虜的覺悟,放言道,“你們也配?”

“很好。”羅谷臉色沉靜,深深看了它一眼,接著轉頭望向張曉風,淡聲道,“你應該有辦法讓他開口。”

張曉風略一點頭,不作言語,只見他眯起眼,輕輕抬手,屈指一彈,一道無形風勁從其指尖激射而出,釘入黑衣人鎖骨。

“啊!”黑衣人一聲慘叫,風勁無形無質,卻直透入骨,疼痛令他恍如置身刀山劍林之中,那股如蟻噬如劍斫的鑽心劇痛緩緩從鎖骨位置擴散至全身,他癱倒在地,渾身不住地顫抖著,胸膛的起伏越來越慢,“呼呵...呼呵...”如破舊風箱般的拉扯聲自他喉嚨傳出,窒息的感覺。

“想好再說話。”在黑衣人即將到達極限之時,張曉風收回了勁氣,淡淡說道。

劇痛雖消,餘韻仍在,黑衣人臉色蒼白,半天沒有動彈,他勉力抬頭看向張曉風那張淡然的臉,“呸”了一口血沫,聲音斷斷續續,嘶啞不堪,“血旗...一定會殺光你們...你等著....”

那口血沫尚未臨近,便在其身前被彈開攪碎,張曉風默然幾息,低聲道,“他說的是實話。”

“原來是血旗...”羅谷喃喃道,眉頭微皺。

“羅叔,這個血旗是什麼來路?”一直旁觀的應覺提出了疑問。

“血旗是一個活躍於離州西南部的馬賊團,其首領綽號‘刀鬼’,實力強大,且行事狠辣。”羅谷對離州商路形勢瞭如指掌,賊匪團伙自然也不例外,“但他們沒理由出現在這裡。”

“為何?”應覺又問道,在二人面前,他意識到自己江湖知識的淺薄。

“商隊有意避開了各個實力較強的山賊馬賊團伙,而血旗的活動範圍離此地有數百里路途,且其和離平商會往日毫無交集,何至於棄自己老窩不顧,遙遙奔襲至此對我們動手?”羅谷眉頭越皺越緊,“這...很不對勁。”

“那個俘虜說是為了羅小姐...”張曉風輕聲說道。

羅谷搖頭不言。若真是,那也罷了。

“血旗難道比我們商隊還強嗎?”應覺問道。

“不可能,血旗再強,也不過是一個上不得檯面的賊匪團伙而已,離平商會在離州發展多年,與商路有關的都蒐集在案,據記錄,血旗首領刀鬼的實力頂多與我相仿,更何況...”羅谷說著,頓了頓,目光投向靜立一旁的霜發青年,應覺明白羅叔所指。

“但我們不能掉以輕心,別忘了那名犧牲的護衛,據我所知,刀鬼並不會任何邪門功法,這或許是他隱藏的底牌。”羅谷沉聲道,“必須把敵將來襲的訊息告知大家,時刻做好防禦準備。”

“既然血旗目標已明,那麼羅小姐與商隊匯合後,接下來幾天要重點提防。”張曉風說道,“敵人的襲擊或許就在明晚、甚至今晚。”

“不論如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羅穀神色一正,挺直了身子,眼中精光畢露,“血旗而已,又有何懼?”

身為羅家之人,離平商會初立之時他便負責其護衛工作,十多年來覬覦商會的宵小多如過江之鯽,經歷過的血戰數不勝數,他羅谷可曾怕過?還不都是被他這雙拳給擊得粉碎?區區血旗而已,敢動邪念,他定要將其和背後的陰謀一同磨滅。

“那他們怎麼處置?”張曉風問道。

“留著無用,殺了又不太好,我們畢竟是護衛,不是劫匪。”羅谷想了想,道,“其餘人也不必審問了,把他們綁了,丟到山林裡,讓其自生自滅吧。”

“你...”黑衣人怒目而視,但才說了一個字,便重新被一團黑布堵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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