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風雨之端 第十二章 打草驚蛇(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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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應覺頓時懵了一下,不由驚道,“怎麼回事?”
“上車。”
羅叔丟下兩個字,躍上旁邊一輛比尋常載貨馬車寬大一圈的車上,走進車篷,而張曉風緊隨羅叔之後,應覺見狀,不多言語,躍上車拉開車篷垂下的門簾,只見車內地板上仰面躺著一名身著制服的中年護衛,面色蒼白,胸膛沒有起伏,顯然已是一具屍體。
羅叔佇立其旁,垂著頭,眼神凝重,“他是散出去的探子之一,在離車隊不遠的一片林中被其他探子發現的,當時他周圍的探子完全沒察覺到動靜,連馬也不見了。”
應覺呼吸微屏,蹲下身,細細看去,這名護衛的衣衫上四處都是褶皺和泥土,或許是從馬背上摔下在地上翻滾導致。
“死因呢?”應覺說著,注意到了什麼。
“這。”羅叔蹲下來,指著死去護衛的脖頸側面,將其領子往下翻,應覺也正好看過來。
“一處不起眼的致命傷,也是他身上唯一一處傷痕。”
應覺湊近了點,只見護衛脖頸有一道長達六七寸的利器傷痕,從開口看,應該是刀造成的,這道刀傷極薄極深,自下顎斜斜貫穿到左肩,切斷了喉嚨,但奇怪的是,如此重的致命刀傷卻無鮮血滲出,傷口附近也沒有血跡留存。
要知道,這名護衛才剛死不久,血不會乾涸。
“和尋常刀傷差別很大,這難道是某種特別的功法造成的?”應覺疑道。
羅叔沒有說話,而是看向一旁的年輕護衛。
張曉風沉吟片刻,說道:“很有可能...不,這是唯一的可能,這名護衛不僅傷口沒有血跡,身體中的血也失了大半,能造成如此傷勢的心法或武功,我曾見過幾次,但無一不是歹毒狠辣的嗜血功法,持有之人幾乎盡是大惡大邪之輩,羅教頭,你回想一下,離州是否有類似的人物。”
“這種人除非實力超絕,否則不會將做的惡事傳出去,不然必會被正道追殺到死,江湖再無立足之地。”羅叔不假思索地搖搖頭,說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張曉風說道,“被這種人盯上,不是幸事。”
“想對我們商隊動手,他不可能是孤身一人,必有團伙,意味著他們的身份應該是劫匪。”羅叔說道,“而山賊馬賊...據我所知,我們這次行商的路線附近,並沒有強大到敢與離平叫板的團伙存在。”
應覺聽著對話,思來想去,理不清思緒,只得搖了搖頭道,“沒什麼有用的線索。”
“事發地點我親自搜查了一番,沒有發現,護衛們的實力雖只算得上不入流,但想無聲無息的殺死他們,不留下任何蹤跡,並不容易。”羅叔面沉似水,說道,“我們被某些心懷不軌之人盯上了。”
“或許是昨日、亦或許是一開始...他們便綴上了商隊,而這名護衛,偶然發現了他們的存在,下場卻是...死亡。”
低沉的聲音中,似有一股壓不住的怒氣將滿溢而出。
“我需要親眼見到一些蛛絲馬跡,才能追蹤到他們。”應覺檢查完屍體,站起身來,沉聲道。
“我喊你來,正是為此。”這位魁梧的護衛隊長雙手抱胸,目光投向車外原野,說道,“若真有人對商隊虎視眈眈,我們必須提前做出應對,至少得知道他們是誰,戰力幾何,以及...憑什麼敢對我們動心思。”
...
天色好似又變暗了些,迎面吹來的風多了一絲涼爽的意味。
應覺騎著黑雪,放慢步子,逐漸被車隊甩在了後面,他著實沒想到,自己的烏鴉嘴這麼快就成了事實,旅途開始不久,便出現了所謂“沒腦子”的劫匪。
敵人身份不明,人數不明,唯一的線索便是一名被悄無聲息殺死的護衛。
應覺眉頭緊皺,思考著打破僵局的辦法。商隊附近綴著來歷不明的敵人,揪出他們很難,但不是不可能,因為敵人動了手,殺死一名護衛,暴露了自身的存在。
最可怕的敵人,是不知道的敵人。而一旦暴露,便不再可怕。
只要他能發現一絲端倪,他便能一路順藤摸瓜,如當初花五天時間追蹤山獠一樣,摸清敵人的情況,當然,若是能撞上正主則更好,只需抓到一個活口,憑羅叔這老江湖的手段,足以逼問出其腦子裡的一切。
做上最壞的打算,即使他被敵人暗中算計,陷入了包圍圈,應覺也自信可以逃脫。
羅叔已經命令其他崗哨斥候縮小了活動範圍,以免如死去的護衛那般,遇上難以對抗的敵人,平白丟掉了性命,畢竟這些普通護衛放在武林中,大多是三流不到的水平,儘管經由羅叔親自訓導,心性再強,實力上的差距也是不可磨滅的。
所以此時,只有應覺一騎遠離商隊。
應覺察看著四周的地形,平南道多山林、多丘陵,最西南方的離州各處地勢大同小異,城池以外的荒野皆是平原與矮山接連,林子隨處可見,而車隊行駛在一條較寬敞平坦的泥土大道上,往大道兩邊走,地勢便開始變高,樹木增多,算已進入丘陵地帶。
單人單騎比商隊車群的行進速度要快得多,也靈活得多,若隱藏在暗處的敵人一直悄悄跟蹤商隊,那麼他們有很大可能正在某處丘陵上的樹林間,注視著沿大道前進的車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