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狗子(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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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這一屆武林新秀中唯一一個挑戰老一輩高手還贏了的存在,秋瑜此次必然是要名聲大振了。
且他不僅接走了武當派掌門,武當內部也因為他遞過去的一本賬本而掀起波瀾,本來武當已定了明玄做下一代掌門,經此一事,下一任掌門卻要另外選了。
秋瑜作為石掌門的親傳弟子,本也是有競爭掌門的機會,小夥子卻帶著一身血和灑脫的笑直言:“武當派掌門需舍了塵緣出家,我一不捨老爹,一不捨官位,三不捨錢財,還是樂於在塵世奉養長輩,做一個富貴人。”
這都不是以後秋瑜準不準備在這個時代娶老婆的問題,而是他都幹到戶部侍郎的位置了,讓他辭官舍塵緣去做道士現不現實的問題。
他扶著石掌門離開武當,才走出武當眾人視線,呂瑛就說:“小梅,去扶一下富貴人的師傅,富貴人傷得太重了,快倒了。”
梅沙連忙過去接手石掌門,而秋瑜一把捂住滲出血跡的右腹,齜牙咧嘴:“若我今天要割闌尾,都省得開刀了。”
呂瑛上前攙扶住他,將人架上馬車:“你先好好療傷吧,蒜素、酒精和針線呢?我給你處理一番傷口吧。”
秋瑜想起在這個沒有麻醉的時代卻要接受縫合,內心頓時湧起憂傷,他指了指醫療箱的位置,仰頭單手捂臉,長長一嘆。
“唉——嗷!好痛!”
呂瑛用酒精擦了手,給秋瑜縫針,手藝居然比以前好了不少,看來是出門這陣子拿不少人練過手,才有了這麼大的進步。
思及秋瑜在巴蜀救災時,呂瑛也在吐蕃高原上救了不少人,也難怪小朋友一手針線活突飛猛進。
不對,呂瑛已經是大朋友了,身高一米六三的十三歲少年,放在這個時代,已經可以當成人看了。
秋瑜靠在馬車上,微微低頭,便看到呂瑛的髮旋,還有他專注的雪白側臉,漸漸的失去意識。
武林大會還餘兩日,秋瑜卻只能在養傷中度過,因著失血過多,秋瑜難得感受到虛弱,走路也沒力氣。
他醒來的時候,呂瑛靠坐在床榻旁看書,滿面清冷,卻遵循著秋瑜寫的傷患護理手冊,將他打理得挺好。
鑑於這是呂瑛最後一段自由時光,他本該再想法子逃一逃母親的抓捕,多賺點遊玩的日子,可從桉叔那裡接過的來自呂房的一封信卻讓他打消了這個念頭。
【兔子病危,速回。】
兔子便是呂瑛從小養到大的細犬的名字,如今也是八歲的老狗了,貓狗不如人類壽命悠長,只需短短十餘年,與人的緣分便會斷個乾淨。
呂瑛當即也不再多留,待武林大會結束,便找到在武林大會擂臺上堅守到最後,已被百曉生列入南禹江湖高手榜前三的呂曉璇。
聽到兒子的話,呂曉璇面露驚訝:“這就要回去了?不多玩一陣子?”
呂瑛淡淡道:“已經玩夠了。”
呂曉璇注視著他,認真問道:“真的夠了?”
呂瑛肯定道:“夠了。”
既然他如此說,呂曉璇也不多勸,只溫和說道:“那你等我一等,我們一起回去,在外這麼多年,我也差不多夠了。”
呂曉璇這麼說,言下之意竟是準備結束在南禹的神探生涯,要回澤國履行自己皇太孫義務的意思!
呂瑛睜大眼睛,卻見母親揉了揉自己的額頭,像安撫吃驚的貓貓。
“終有一日,我們各自持有的領土會連起來,瑛瑛,你答應你大伯那邊,改姓為秦,是為了兩地相融的那一刻不起兵戈,少流鮮血,是你的慈悲,我相信你能經營好這裡,選擇回家接手澤國,守衛我們的海洋,是我的職責,我們各有使命。”
南禹是陸權國家,澤國則是典型的海權國家,而她的瑛瑛終有一日會成為一位同時擁有陸地、海洋霸權的霸主,是這顆星球當下時代的頭一份。
呂曉璇看著這個不知未來的孩子,已滿心期待。
比起來時,回家的時候,呂瑛身邊有了黑衣軍士們的護送,他們大多是呂曉璇帶著在邊境打仗的精兵,被傳授了適宜戰場的武學,訓練有素,適應各種作戰環境。
呂曉璇為他們取名為“追嵬”,意味追思上一個漢人王朝誕生的那支背嵬軍。
為首的小校叫程開路,護送呂瑛時便為他說明了這支隊伍的組隊歷史、日常訓練以及如何操使戰陣。
呂瑛看得明白,這是母親要將這支追嵬軍留給自己,日後他要在南禹做太子,手頭沒人是不成的,而瓊國公在南禹那橫貫軍隊到刑部的勢力,便是呂瑛的勢力。
秋瑜則趴馬車視窗,十分興奮地看著那邊。
是追嵬軍誒!傳說中野史裡記載的由呂太后訓練的部隊,只效忠於秦湛瑛一人,是他練兵擴軍時的核心骨架,秋瑜一度還以為他們只是傳說!
秦湛瑛帶的隊伍也是凍死不拆屋餓死不擄掠的,聽說不光是糧餉給得足,也因為思想工作做得好,由呂阿姨親自組隊教導,這些軍士的思想怕不是比呂家軍許多人還過硬。
那程開路也不是普通人,在對北孟的統一戰爭中,他戰功赫赫,戰後封了侯爵,可惜在禹懷宗即呂瑛的三弟登基後,這位倒黴的老哥便因貪汙之罪全家抄斬,程家下場比那販賣人口的巴蜀於家還慘……呂曉璇判案相當謹慎,真沒罪的人便是要按《禹律》連坐,也是不會讓人去死的。
程開路是呂太后留給兒子的託孤之臣,是她給血脈的一杆槍,一面盾,他是禹武宗軍事政治生涯中最重要的忠骨,最終也隨君王的大部分成就與臣子一樣,成為了“需要野史去補完”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