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空的審美很樸實, 大即是美,鳥會不會飛沒關係, 站起來有三米高就好。

獅子也是如此, 巴巴里獅本就是獅子裡出了名體型大的亞種,若非其威武雄壯的體型,也不會被歐洲的貴族們看中, 被一頭又一頭的拉到鬥獸場裡,又或者成為貴族們狩獵時最青睞的獵物, 最後被殺到絕種。

馬來虎是偏嬌小的虎亞種, 名叫“長命”的小雌虎僅有兩百斤出頭,連東北虎頂流完犢子一號呸完達山一號的一半都不到, 呂空會收養這隻小虎,完全是因為她年紀小小死了虎媽,沒娘養便容易死在山林中,這才被不忍的呂空帶回家餵飯。

可是馬來虎都算了, 巴巴里獅和恐鳥都是二十一世紀已經滅絕的物種!

秋瑜看到他們, 甭提有多激動了, 到這以後除了搜了一波椰子, 就是沉醉於擼獅擼鳥,以及用他蹩腳的素描去畫這兩隻神奇動物與自己的合影。

等回了瓊崖島, 秋瑜就要找西洋畫師將他的素描改成油畫, 然後流傳後世!

呂瑛則專注於做正事。

呂空將一杯涼茶放在他面前,輕聲問:“上次見面, 還是你駕駛九幽在海上浪跡一個多月的時候了,只是送書送人的話用不著你親自來, 所以, 你來此有何事?”

呂瑛:“兩件事, 一是外祖想讓我接手瓊崖島更多的權力,我想避一避,二就是想請您教我的朋友秋瑜玄影劍法。”

呂空敲了敲鑲嵌金絲的木桌:“為何不接瓊崖島?我們家除了你沒別的孩子了。”

“母親還年輕,她會再有孩子的。”

呂瑛扶住胸口,神態沉鬱成熟得可怕,竟是絲毫稚氣都找不出來。

“我請陽盛子道長、章樺、華美靜等名醫看過,他們都說,若是我五歲後再不犯心疾,便是心脈長好了,以後注意些也能長壽。”

“可我的心脈沒有長好,去年,今年,我都發過病,太公公,我怕是接不了瓊崖島的擔子了。”

呂空了然:“所以你幫你外祖徹底征服了瓊崖島,卻不願以少主的身份出席家中的會議?這可不行,海飛奴,你此舉傳到你母親耳中,就像是催促她再生一個健康的孩子,可若她不喜生育,只想自由自在的,你這樣便是逼迫她了。”

呂瑛:“我活不過她的,她遲早要再生一個孩子,收養一個也行。”

“我年輕的時候也以為我活不過我的五個孩子,結果有四個都死得比我早。”呂空摸了摸呂瑛的小腦袋,“有些事不要著急,你外祖三十來歲才生你娘,我不急,你娘如今才二十多歲,我還是不急,你也不要急。”

“若你真是個早逝的命,活個十來歲就沒了,你娘也才三十多,生第二個來得及,只要太外祖還活著,就永遠是你們的靠山,你外祖、你娘都有我靠著,你也只要安安心心過日子就是。”

已經七十九歲的男人說這話時無比平靜,卻語氣篤定,帶著令人安心的力度。

呂瑛與太外祖相處的時間不多,只知道太外祖是個很野性的人,年輕時有過孤身一人睡在海上四處漂流的記錄,困了就睡,醒來便潛入海中與海獸作伴,餓了便捕撈海魚生吃,即使離開陸地也能活得很好,雨神神裔中的雨神神裔。

呂瑛趴伏在太外祖的膝上,黑髮散落,絲絛逶迤散落於老人的衣襬處,閉著眼睛。

呂空撥著呂瑛的黑髮,笑起來:“你這頭髮像我,特別多,一到夏季就熱得很吧?”

就在此時,有人趴在窗臺大聲問:“那邊兩個髮量王者要不要考慮打薄啊!這裡有個修毛技術特別好滴大活人,隨時可以貢獻他的剪刀!”

武功不低的呂空和呂瑛早就察覺到秋瑜的靠近,沒想到這人過來後先說要剪他們的頭髮。

見這一老一小、一野一嬌兩個男美人同時涼涼地望著自己,秋瑜大義凜然:“作為瑛瑛的好夥伴,我願意為兩位提供

理髮師服務。”

呂瑛冷冷道:“你的修毛技術不是給貓剪毛時練出來的嗎?什麼時候還能剪人了?”

秋瑜:“小瞧人了不是?我出門在外都是自己理髮的。”

別以為古人就不理髮,真任由頭髮一直長下去,光打理就夠愁死人了,便是有僕從伺候的大家子弟,也會修一修頭髮。

呂空低頭問呂瑛:“就是這小子要學玄影劍法?”

呂瑛軟萌道:“嗯吶。”

呂空長腿一邁,將秋瑜提走了,他個子高,秋瑜竟是也被對比出了小孩樣,他兩腿懸空踢蹬著。

“呂太公、呂太公您幹嘛呀,不想剪頭髮可以不剪,要教武功的話,我可以送您一萬斤椰子油做拜師禮,您可別激動……”

呂瑛趴到視窗邊,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輕嘆一聲:“這個傻瓜。”

既是要教秋瑜劍法,那自然要先試試身手,看秋瑜的武功練到哪一步了才行。

簡而言之,要拜師學藝,得先捱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