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非池對她並不吝嗇,短短兩個月的禮物,都夠她在市區買套小公寓了。

雖然出手大方,顧非池卻也不要求她給什麼回報,這段時間以來,二人共同做過最多的活動就是吃飯,偶爾他不忙的時候,會拉著周且逛街散步。

周且從來沒覺得錢這麼好掙過。

上週查“工資”時,她發現這個月的錢比前兩個月多了三倍。

按理說有錢拿該高興才對,可是她這個職業特殊,猛然被人給了三倍工資,周且才不會覺得顧非池發善心。

剛認識的時候,顧非池再怎麼忙,每天晚上都會抽出空來陪她吃飯。但這兩個星期來,周且和顧非池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

比起不能天天欣賞帥哥的可惜,她心裡想的更多的是,顧非池是不是找到更像的替身了,她的飯碗是不是快砸了。

越想,周且就越頭疼。

坐著發呆之際,腿上突然一片冰涼。真絲高定的裙子上染了一大片酒漬,始作俑者站在一邊,女孩手裡的酒杯口依舊保持著傾斜狀。

“哎呀,抱歉,我可能是喝多了,頭有點暈。剛剛一時手軟沒拿住,把酒潑在你身上了,實在是不好意思啊。”

女孩看著周且身上的髒汙,默默勾了勾唇角,嘴裡說著道歉,面上卻是止不住的得意。

周且沒理會她,只是一味地低頭看著裙子,不看不要緊,這一看眼睛都快瞪大了。

這段時間跟在顧非池身邊,多少也見了點市面,她身上這條裙子是品牌高定,有錢都買不到的珍藏款,被潑上這麼大片紅酒,多半是廢了。

周且眼睛越瞪越大,四肢被嚇得僵住不動,腦子在瘋狂地按計算器。

個、十、百、千、萬十萬、百萬……

完蛋了完蛋了,這麼多錢,這他媽的怎麼賠啊。

“你就是顧總的新女伴?”

女聲響起的時候,周且才反應過來似的,抬頭往上看。

眼前的面孔未脫稚氣,長相在美女雲集的宴會上並不出眾,卻也還算清秀。只是現在,那張清秀的臉上多了一抹明顯的嘲弄和挑釁。

接收到對方身上透出的“來者不善”的資訊,周且腦筋一轉,估摸著又是個來找茬的紅眼病。

無怪她這麼想,自從跟在顧非池身邊,不知道明裡暗裡聽過多少嫉妒的話。

別說,要是周且跟她們身份互換,沒準也得小小地嫉妒一下。畢竟每天睜眼就有錢拿的日子,的確是招人恨啊。

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狼狽不堪的禮服,雖說顧非池不缺這點錢,也不可能找她賠,但再怎麼樣也是一筆損失,周且還是得給自己找個藉口開脫的。

周且正想著找個什麼樣的理由,對方卻不依不饒,又開口道:“喂!我跟你說話你沒聽見啊?!”

“啊?聽見了,你說顧非池嗎。”周且連忙看她,趕緊點頭承認:“對啊,我是他的女伴。”

抬頭的一瞬間,女生看清楚了周且的長相,方才眼裡的嫉妒緩緩消散,又滿滿轉變成了嘲弄和了然:

“原來是個a貨。”

沒等周且說什麼,女生端著酒杯,兀自走了。

看著她的背影,周且瞅了好幾眼,最後憤然吐出三個字:“神經病。”

罵完人以後,心情舒暢了不少,一低頭看見裙子上那灘紅酒,周且罵了句娘:“我擦,我還沒要賠償費!”

環視了一圈也沒看見人,周且自認倒黴,打算先去洗手間清理一下。

剛走兩步,便撞上了顧非池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