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南枝面子掛不住,合理懷疑他這是在內涵自己小糊咖的身份,不服輸似的想要嗆聲回去,轉念又止住——

誰要跟他這個沒有凡人七情六慾的資本家比權勢財力,簡直是自取其辱!

話哽在唇齒間,半響才微微一笑:“那你屈尊降貴來做什麼,看我笑話?”

謝忱岸眼眸微微眯起,剛準備開口,隨手擱在桌面上的手機鈴聲驀地響起。

氣氛似是靜止了。

除了鬧得讓人心臟不適的鈴聲外,再無其他。

謝忱岸視線掠過螢幕上方,並未著急接通。

反而極慢地掀睫看向她,清冽聲線續了點意味深長:

“還債。”

還債?!

賀南枝頭腦風暴,秒懂他的話中意味。

這輩子的好教養都用在了這一刻,眼尾跟著浸透出淡淡胭脂色。

是氣的。

這時,他似是覺得氣得不夠。

又慢條斯理地補充了句:“但僅此一次。”

賀南枝:!!!

一輩子的髒話在腦子裡說完了。

謝忱岸不給她機會,神情自若地站起身,緩步離開長桌,走到了巨幅落地窗前的位置接通電話。

透明的玻璃足以俯瞰外面整個璀璨夜景,恰好有光照進來,無形中將他極其俊美的側顏輪廓勾描出一抹凌冽的弧線。

這種讓人望而生畏的身居高位者氣場,哪怕是簡單站姿的側影,都像在冰冷無情的俯視眾生——

賀南枝沒有刻意去偷聽謝忱岸與人談事的商業機密,只是那雙清透帶了點控訴的眼眸,盯著這個看似端方禁慾,西裝革履的男人。

實則要不是親身經歷,難以想象他會在床上裸著性感身軀,極具破壞慾的模樣。

而她怎麼能不氣?

這麼身嬌肉嫩的身子,從小養得都沒怎麼生過病,第一次受傷這麼嚴重住院,居然還是跟謝忱岸初嘗禁果,拜他所賜進醫院的!

現在區區一千萬,就算是還債了?

還得哪門子債?

短短五分鐘。

在她已經打好腹稿,要跟他講大道理的時候。

賀南枝還不忘記潤嗓子,下意識地抬手,拎起對面的白瓷茶壺,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地倒了一杯稍微冷掉的茶水。

自然不過的端起抿了口。

恰好謝忱岸那邊掛完電話,轉過身過來。

繼而,薄唇勾起淡弧。

賀南枝清醒了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