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又不是三歲的小孩,怎麼會相信那些?媽媽我求你,你一定有辦法的是麼?

爸爸呢?之前是我不對,我給他丟臉了,能不能幫我求求爸爸,他認識那麼多人,乾脆一不做二不休,讓那些害我的人都陪葬好不好?”

曹婉柔有些神經質地抓握著宋娜娜的雙臂,眼神飄忽,似是受了極大的打擊。

宋娜娜看到這樣的曹婉柔心疼得要命,卻也無法忽視手臂的疼痛:“小柔,你冷靜一下,你——”

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門口傳來了開門的動靜。

“張媽!給我煮點醒酒湯。”

曹婉柔聽到男人的聲音,眼睛閃過亮光,鬆開了宋娜娜的胳膊,飛快地迎了出去。

“小柔,你等等——”

宋娜娜急忙跟了出去,就見曹傳峰像是宿醉一般,一向注意儀容儀表的人,西服上全是褶皺。

而曹婉柔則是撲通一下跪在了曹傳峰面前,抱著對方的腿,一邊哭一邊道:

“爸爸,你終於回來了,我就知道你不會不管我的,你一定要幫幫我好麼?”

看著狼狽的曹婉柔,曹傳峰暈乎乎的腦袋一瞬間變得清明起來。揉了揉痠痛的太陽穴道:

“你這樣像什麼樣子?快給我起來。”

曹傳峰最近事業上接連受挫,眼見幾十年的努力就要付諸東流,原先仰他鼻息的人一個個都開始鼻孔朝天。原先一口一個曹總,曹哥的人裝作不認識他,甚至過來踩上一腳,這讓風光了幾十年的他有些接受不能。

曹氏集團的前身是一個幾百人企業的小型工業企業。由曹傳峰的父親和母親白手起家建立而成。在曹傳峰的父親病故以後。公司發展的一日不如一日。曹傳峰的母親重新回到了公司,苦苦的支撐。

但是幾個股東之間本來就因為利益分配等原因而有所嫌隙,唯一能勉強維持表面平和的曹父身故後,這種矛盾到達了頂峰。

再加上當時行業開始不景氣,逐漸走下坡路,所以其他股東都想將公司整體出售或者將自己持有的股份賣出。

但這兩條路都被曹母拒絕了,她捨不得和曹父共同打下的企業,想完成曹父付的遺願,將公司完完整整的交到曹傳峰手中,讓曹傳峰能一代一代發展下去。

但當時也沒有足夠的資金回購其他股東的股份,所以事情陷入了僵局。

直到其他股東再也耗不下去,利用同樣擁有公司繼承權的曹傳峰的奶奶偏心大伯一家的心思,預備整體將公司出售。

曹母受到內外夾擊,天天疲於應對。

親人對公司的虎視眈眈,還有公司業務的下滑,以及身邊群狼環伺。

許是這樣後來才突發疾病身亡的。

當初曹傳峰20歲的時候經歷了家族破產,從身家幾個小目標的富二代,歷經父親、母親接連病逝,企業無以為繼,最終被法院拍賣的時候,他都從未受過如最近一般的磋磨,那些鄙夷讓他比年輕的時候失去父母的庇護更加讓他憤怒,且難以承受。

像從頂峰被一腳踹到了山谷裡,從身到心都在歷經粉身碎骨一般。

最近夜晚頻頻噩夢,夢中的他一直在逃,他看不清追他的人,他只知道要跑快一點,再快一點。

而昨晚他終於看到了那個人的側臉,竟然是已經死了幾十年的亡妻顧思琪,夢裡她一句話也沒說,就是那麼悠閒的跟在自己身後,而自己像是誤入叢林的小獸,一直慌不擇路的逃跑。

曹傳峰只覺從腳跟一直冷到天靈蓋,努力倒騰四肢,後面的人就那麼不遠不近地跟著,像是對方的囊中之物一般。

而轉眼顧思琪的臉又變成了顧以安那張似笑非笑的臉。

他只覺所有的神經都崩到了極致,還好從噩夢中驚醒的時候,溫暖都即使地送上一杯熱牛奶,撫平他內心的恐懼。

而看著溫暖越來越大的肚子,他難得地想好好的去呵護一個人,為了對得起她的不離不棄,也為了讓自己未出生的兒子能有個光明正大的身份,而不是像自己的兩個女兒一樣,一個是名義上的養女,一個是名義上的繼女,而名義上是親生女兒的人卻又是自己親手設計來的野男人的種。

曹傳峰不知道自己這個年紀還能不能講那些情情愛愛,他只是有些懷念曾經在父親母親羽翼下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