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眾人眼簾的是一棵巨樹的根系,縱橫交錯的根系緊緊地抓地,拼命汲取土壤內的養分來供應粗壯的枝幹和枝繁葉茂的樹冠。

在顧以安一隻簡簡單單的鉛筆之下,每一條根鬚似是都充滿了生命力般,似是無言地表述了對生命的熱愛。

在場眾人和直播間的網友都被顧以安用一支鉛筆帶來的明暗變化以及磅礴的生命力所震撼,無法想象這是在短時間內完成的作品,可直播做不了假,無人能夠質疑。

莫導在震驚之後忍不住好奇地問好不容易被安撫下來,卻仍在低聲抽泣的小學員:“你們為什麼哭呢?”

一個哭的臉蛋紅撲撲的,還在冒鼻涕泡的小男孩抽抽噎噎的道:“我看到這幅畫,不知道為什麼想起我還沒做完的作業。”

“我想起我期末考試差一點就及格的數學試卷,明明有10分不該丟的,都是因為粗心。嗚嗚嗚。”

“我想起……。”

導演看著像是以‘我想起'開頭造句爭先恐後開始回答的小學員們,嘰嘰喳喳的像是有一萬隻鴨子在耳邊叫一樣。

莫導揉了揉太陽穴,卻是也忍不住想起自己那擱置了的曾經偷偷計劃無數次,想開闢綜藝之外的領域,像影視邁進的計劃。

“見了鬼了。”導演小聲嘀咕,又忍不住看了一眼顧以安的畫作,突然感覺自己還能再卷20年。

“奇了怪了。”導演剛唸叨完,就聽到張曼對顧以安道。

顧以安看著張曼亮晶晶的眼睛似是詢問對方何意。

“小安,我看了你的畫作以後,不知道為什麼渾身充滿了幹勁。之前覺著自己年紀輕輕就得到影后的桂冠,覺著自己知足了。但此刻突然覺著,我還能再拼搏一番,爭取成為三金影后。”

此刻的彈幕聽到張曼的一番話立刻熱鬧起來:

【啊啊啊,我們曼曼終於要支稜起來了,好激動。】

【我們曼陀羅終於等到了,嗚嗚嗚,曼曼你是最棒的。】

【顧以安以後就是我們曼陀羅最好的朋友!】

【猴王真的好有才華,這素描都能這麼氣勢磅礴,我簡直不知道該怎麼誇了。】

【顧以安確實畫得不錯。雖然是小柔的粉絲,但不得不實話實說,小柔這次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完成度也很完整,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還是有點失望。

總感覺不像孫華先生徒弟的水平,創造力和意境感覺還比不上她旁邊的孫妙妙,我現在對她曾經說過的曾受Rose大師指點這件事兒有點質疑。】

【……】

在螢幕前一直關注直播的曹傳峰看到越來越多對曹婉柔不利的言論,立刻聯絡了助理去處理。

“曹總,我已經聯絡本地最出名的水軍工作室,去直播間彈幕和網上評論區控評了。

他們建議最好請孫華先生這種繪畫界專業人士在網上替大小姐站臺。

畢竟懂得鑑賞的網友太少,要是能從專業人士口中得到正向反饋會更讓人信服一些。”助理恭恭敬敬地站在曹傳峰的辦公室裡彙報。

曹傳峰猛吸了一口手中的香菸不耐煩地道:“那就快去聯絡啊,還傻站在這兒幹什麼。”

助理為難地說:“孫華先生那邊已經拒絕了,他的助理轉達說孫華先生從不參與這類事兒。

我調查了下發現當年他的二弟子因為抄襲事件深陷輿論風波的時候,他也沒有任何的表示。

世人都說他是畫瘋子,不管紅塵事。

關鍵是他的弟子後期被還了清白以後也沒有一絲怨怪。”

看曹傳峰面上慍怒,已經跟了他許多年的助理知道他下一句要說什麼,於是急忙說道:“也已經聯絡過其他知名畫家了,但是對方在得知孫華先生都不出面以後,紛紛婉拒了。他們說...他們說要愛惜自己的羽毛...”

聽著助理越來越低的聲音,曹傳峰壓抑不住自己的怒火,將手中燃燒著的菸頭猛地扔到助理身上,似是不解氣,又將手邊的菸灰缸扔了過去,狂躁地道:“這些所謂的畫家,一個個自命清高,收禮的時候怎麼不見這麼不論俗世。真他孃的偽君子,我……”

看著暴躁地來回踱步,時不時將桌面檔案掃落到地上以抒發心裡鬱氣的曹傳峰,助理大氣不敢出,只覺著度秒如年。

這時一陣手機鈴聲響起,曹傳峰聽到熟悉的聲音從一堆散落的檔案裡找到無意中被自己扔到地上的手機,不耐煩地接起。

不知對面的人說了什麼,曹傳峰面上立刻陰轉晴。

結束通話電話以後示意助理上前,與對方低語幾句,交代了些事情,便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助理從辦公室走出來以後,面對秘書部職員同情的目光,輕搖了搖頭扯出一個無奈的笑容。

走到衛生間,檢查了每一個隔間確保沒人以後,摘掉臉上的平光鏡,露出了不同於平時帶有幾分帥氣的臉。

盯著自己剛剛被菸頭燙傷的手背,嗤笑了一聲,撥通了一個熟記於心的電話,表情變得柔和。

“溫醫生,曹總最近情緒越來越不穩定了……放心,沒有懷疑我……嗯嗯,應該的,當年要不是您,我和我母親早就墳頭草三尺高了……等下……最近可能無法聯絡您,您也要保重,就算為了肚子裡的孩子也要保重自己。您是美玉,他是瓦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