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顧以安將手掌貼向溝壑遍佈的樹幹,感受著槐樹樹皮粗糲的觸感,調動體內的混沌之力,三百年來槐樹所經歷的日月變遷彷彿電影一般快進著。

從小小的幼苗到成長成如今的參天巨樹,它已經從毫無靈智的普通樹木生出了“靈”。

似乎感受到了顧以安體內的混沌之力,槐樹親暱地壓低了枝葉輕撫了下顧以安的臉頰。

“你見過她麼?”顧以安透過意識將小寶媽媽的樣子傳達給大槐樹。

大槐樹的枝葉左右擺了擺,又上下襬了擺。

顧以安:“……”看來這個樹靈不怎麼聰明的樣子。

一陣冷風吹過,顧以安轉身欲走,和不聰明的樹靈待久了怕自己也會變笨……

樹靈似乎不想放這個親切的人類離開,用枝葉纏住顧以安的手腕,著急地比畫著。

“樹伯伯在跳舞麼?”小寶的眼睛裡充滿了迷茫。

槐樹看到說話的小鬼,像突然想到什麼一樣,將樹葉揮舞得沙沙作響,連樹周的地面都輕微的震動了起來。

過了約莫兩三分鐘,附近的三五個陰魂頂著大太陽接二連三飄了過來。

“唉呀媽呀,摔死我了,這老槐樹又發什麼瘋?”一個不剩幾顆牙齒的大爺鬼說道。

顧以安:鬼也想碰瓷兒?

“還沒到中午頭呢,這老槐樹急著叫我們幹嘛?我這正晨練呢,那舞蹈今天要開始學下半段了,我這要跟不上了進度了”一個手拿扇子,身穿大裙襬舞服的女鬼抱怨道。

“行了行了,我這不也被太陽烤掉一層麼。樹靈大人叫我們肯定有正事兒。我們有幸得樹靈大人庇護,躲過每日正午太陽炙烤之苦,現在這點兒事兒算什麼。”一個身材高大,帶著金絲眼鏡中年男鬼說。

其他幾個鬼也紛紛點頭附和。

大爺鬼和愛跳舞的女鬼見狀不再多話,看來那名眼鏡鬼在眾鬼中頗有威望。

“不知樹靈大人有何吩咐?”眼鏡鬼恭敬地衝槐樹問道。

大槐樹用枝葉指了指顧以安又指了指自己。

彷彿在說,問她吧,一定要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像對我一樣恭敬。

顧以安腦海中浮現四個字:如朕親臨。

頗有一種狐假虎威的感覺。

眼鏡男鬼先是愣了一下,這才將視線轉向顧以安,對於顧以安能看到鬼,並且能和樹靈溝通這件事情,雖然有些詫異,但並未多嘴。

畢竟成為鬼的這些年,四處飄蕩,也曾見過很多能人異士。而且能讓一向對人類不怎麼感冒的樹靈大人另眼相看的人,也絕不會是什麼普通人。

於是便熱情地問道:“既然您是樹靈大人的貴客,若是有我等能幫得上忙的。您儘管問,我等必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顧以安寵辱不驚地道:“你們有沒有見到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女鬼,是在最高的那座樓跳樓身亡的。”

眼鏡鬼仔細回憶了一下,印象中並沒有這隻鬼的存在。

只得歉意地說:“因為我生前身體不怎麼好,所以比較嚮往外面的世界。

變成鬼以後,擺脫了肉體的束縛,靈魂反而可以自由飄蕩,所以我大部分時間都到處遊蕩。

只有在樹靈大人召喚我,或者是遇到極晝的白夜,魂體無法承受時,才會回到這一片。

我上一次回來還是在8個月之前。”

其他鬼也都在竊竊私語,互相詢問是否有見過顧以安描述中的那隻鬼。

“哎呀,小姑娘,你說的那個鬼是不是總愛盤著頭髮,穿著黑色的職業套裙?

原來都二十七八了嗎?長得可是很漂亮水靈兒,我還以為剛大學畢業呢。

當時想邀請她來參加我們舞團,但她就是像聽不見一樣。

我們怎麼叫他都沒反應,就直直地往前走,最後也不知道飄到哪裡去了。”那個拿著扇子愛跳舞的女鬼,一臉可惜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