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以安接過紙巾,嘿嘿傻樂:“人生得意須盡歡嘛,偷偷告訴你,我不會老。”

徐寶珠哼了一聲:“信了你的邪。你——哎哎哎,你看那是不是凌意風?”

顧以安摘下墨鏡隨意撇了一眼就知道確實是他,只不過凌意風戴著墨鏡口罩帽子,像是生怕別人不知道這人有鬼。

“鬼鬼祟祟的,除了他還有誰?”顧以安對他絲毫沒有興趣。

徐寶珠的八卦雷達卻開啟了增益功能,扯著顧以安的胳膊興奮地說:“你看看,跟在他後面的人是誰?那個粉色的圓球。”

顧以安盯著二人的背影看了半天,突然從記憶中扒拉出來一件事。上輩子顧以安在孤兒院的時候,因為長得粉雕玉琢,加上嘴甜討喜,孤兒院的老師對她是很偏愛的,所以其他孩子即使不討好也絕對不會欺負到她頭上。

有一天孤兒院新來了個小哥哥,看起來膽子小小的,總是躲在角落裡自己哭唧唧,後來可能看他好欺負,幾個大點的孩子會故意捉弄他,在他床鋪裡放蟲子,甚至推搡霸凌他。

孤兒院也是個小社會,孩子也是懂察言觀色,會欺軟怕硬。所以凌意風越是不反抗越是被欺負。

有一次被顧以安碰到了,於是小小的她擋在了小凌意風的面前,幫他趕走了那些欺負人的大孩子,或許是怕這個老師面前的小紅人會去告狀,以後的幾個月真的沒有人再欺負過小凌意風。

那幾個月顧以安背後多了一條小尾巴,直到凌意風被家人找到帶走。

顧以安算是早慧,記事情也比其他小孩要早,所以上輩子在長大以後第一次見到凌意風,顧以安就認出了他手腕上已經泛舊的手繩,就是自己當時為了哄那個被欺負了不敢反抗的小男孩,而隨手給出的東西。

那好像是孤兒院的義工送給顧以安髮卡,商家自帶的小贈品。顧以安之所以能認出來,也是因為小小的她讓孤兒院的義工哥哥幫忙,把收集來的金屬瓶蓋鑽眼,掛到了手繩上,估計這種設計也找不出第二份了。

借花獻佛送給了小鼻涕蟲以後顧以安就忘記了,直到上輩子看到國內紅極一時的新晉視帝,幾乎出席任何公開場合都會帶著它。還宣稱想找到那位,曾經陪伴他走過最黑暗、最無助的時光的兒時重要的朋友。

顧以安沒覺著自己對他有多大的幫助,甚至連哄他不哭的禮物也隨意的讓她汗顏,所以當聽到他那麼說的時候,心裡還湧出了一點小小的心虛和抱歉。

她當時剛半隻腳踏入娛樂圈,也沒想過利用兒時這段情誼去炒作什麼,所以也沒刻意去相認。但也因為小時候相互扶持的那幾個月,顧以安對凌意風也多了幾分關注。

有次見他被私生粉騷擾,還引來了大批的小報記者,顧以安毫不猶豫地幫他逃離了窘境。也因為那次二人成了演藝圈裡難得不摻雜利益的朋友。

顧以安在想告訴他自己就是那個送他手繩的小女孩的時候,顧以安被曹婉柔買的水軍全網黑。本來發酵得還沒多麼厲害,但是小報記者在採訪凌意風的時候,問他對自己的好友顧以安最近網傳被包養,資源靠睡出來的這一說法有什麼看法的時候,凌意風的回答連記者沒料到。

他怎麼說的來著?

對了。

凌意風很認真地說:“這是顧以安的私事,希望大家不要太關注了。而且無論她以前靠什麼手段博出位,那都是以前了。”

凌意風的一番話徹底將顧以安釘在了恥辱柱上,那段時間顧以安只要出門就會被扔臭雞蛋,經常有人給她郵寄花圈,壽衣,不管她搬到哪,都會有人在她門口寫各種汙言穢語,網路上更是把罵她的頁面直接幹崩潰了。

顧以安想向凌意風要一個解釋,畢竟被背刺的感覺真的不好受。

打了十幾通電話才和他約在一家隱秘性較好的咖啡廳裡。

凌意風講了他自己的故事,顧以安才知道,原來當年去孤兒院接走他的,他現在名義上的爸爸是他的親舅舅。

故事的視角是凌易風親舅舅凌啟誠。

據說凌啟誠從小到大基本上是被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親姐姐拉扯大的,有天他姐姐突然神色慌亂的回到家,臉上身上都是淤青,凌啟誠看著快要崩潰的姐姐心疼極了,立馬要去報警,但卻被姐姐以性命要挾攔住了。

後來姐姐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他們親爹也在繼母日復一日的枕頭風下,覺著自己女兒給凌家丟了人,怕影響和繼母生的小兒子的前途,所以給姐姐塞了點錢把她趕了出去。

等凌啟誠回來的時候,已經找不到姐姐的蹤跡了。再次見到她的時候,她正躺在醫院的手術室裡,整個人骨瘦如柴,肚子卻大地驚人。

看到弟弟的時候嘴角還努力扯出了個笑容,二人還沒來得及說話,姐姐就發動了,被推去產房,可是卻難產了,最後醫生出來家屬意見保大還是保小,凌啟誠毫不猶豫地選了保大,他只想自己的姐姐活著,至於其他人他顧不上也不想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