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前腳剛走,嘉禾帝后腳便甦醒了過來,雖說剛醒身體還有些虛弱,但嘉禾帝還是第一時間就詢問了這幾日所發生的事情。

太子自是不敢有所隱瞞,皆事無鉅細的講給他聽,只南溪進宮,太子說是劉院士舉薦,並未說自己與南溪相識。

當聽到是南溪替自己解的蠱時,嘉禾帝目光復雜。

“帶她來見朕。”

太子躬身,小心翼翼地道:“父皇您才剛醒,不宜勞神……”

嘉禾帝抬眸,瞟他一眼,“去!”

太子……“是。”

這邊,假意迷路的南溪剛要往後宮的方向走去,就被一個焦急跑來的內侍叫住。

“姑娘,快隨奴婢去康清宮,陛下要見您。”

……

南溪只好跟著內侍又回到康清宮。

寢殿裡,嘉禾帝摒退了所有人包括太子,只留南溪一人跪在龍床前,靜默片刻,他才有些中氣不足的開口問道:

“你救了朕,想要什麼賞賜?”

聞言,南溪猛得抬頭,一雙大眼睛亮晶晶的望著嘉禾帝,“民女什麼賞賜都不要,只想能與親孃相見,求陛下成全!”

嘉禾帝把背靠在龍床上,問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南郇是不是你殺的?”

南溪低頭承認:“是。”

“替父報仇?”

“是。”

屋裡有片刻的安靜。

嘉禾帝把目光落在那跪著的嬌小身影身上,這執拗的性子倒是跟錦央一個樣。

他的聲音不怒自威:“朕才是害死你父親的罪魁禍首,難道你要把朕也殺了嗎?”

南溪雙手撐地,給嘉禾帝磕了一個響頭,“陛下此言差矣。”

“哦?”嘉禾帝睥著她,神情難測,“說說看。”

南溪抬起頭,直視龍顏,一臉的義正言辭:“陛下您是君,民女父親是臣,做臣子的有了異心,您作為君主,理當把其誅之,民女雖是女子,但也懂大義。

民女殺南郇,是因為他為謀私慾,背叛謀害我父及無辜之人幾百餘,當誅!”

屋裡再次陷入安靜,一老一小就那樣對視著。

過了片刻——

“哈哈哈……”嘉禾帝先打破沉默,“知道朕為什麼不讓你們母女相見嗎?”

偷偷在心裡鬆了一口氣的南溪斂下眸子,低聲道:“因為民女是逆臣之女。”

“不只是為此……”嘉禾帝目視前方,“朕還記得初入住皇宮那日,你阿孃還不足三歲,她靠在純安太后懷裡,像個漂亮的瓷娃娃一樣,又安靜又乖巧。

看到朕,她竟主動伸出雙手要朕抱……先帝當時,便是看到她這一舉動,才最終選擇的朕……”

南溪猜不明白嘉禾帝為什麼要跟她說這些,只得仔細聽著嘉禾帝講述他與她阿孃小時候的點點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