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的個人習慣,意味永遠都還有餘下來的香菸。

意識到問題出在哪兒,加戈爾.布朗做作的清咳了幾聲,低下頭顧自去看手上的平板電腦,不過這份尷尬怎麼也掩飾不住。

伊朗人和以色列人天生就不對付,你一口猶太味兒波斯語,人家會給你好臉色才怪。

車廂內重歸沉寂。

道路兩旁乾旱而荒涼,到處是土黃色的粘土質土丘,要不就是大塊的岩石和細碎礫石,連草都很難看到一根。

加戈爾.布朗和維裡.查克兩人坐著飛機從美國繞過大半個地球來到伊朗,又是火車又是汽車,根據衛星導航按圖索驥終於找到了他們的目的地,一個叫作瓦爾加的普通小村莊。

這一路上,加戈爾.布朗操著半調子的波斯語,和維裡.查克兩人捏著翻譯好的小紙條,用紙條攻略人生地不熟的伊朗。

也不知繞了多少圈子,才終於找到了諾斯洛普.格魯曼公司臨時僱員阿布哈桑.扎爾加爾的家鄉。

這只是為了送一張大面額支票而已。公司高層要求親手送到並慰問其家屬,表示對為公司作出犧牲的僱員重視的態度。

“還有十五分鐘,天哪,我們都快錯過飯點了,看來中午我們只能吃那該死的壓縮乾糧,查克,等把支票和東西轉交。說完該說的話,我們就能去好好享受一下,真見鬼。伊朗竟然沒有酒吧,好吧,我們抓緊時間訂好回程機票。美國就是天堂,一定要好好補償回來。”

加戈爾.布朗看出副駕駛座的同伴維裡.查克依舊悶悶不樂的樣子,伸出毛茸茸的大粗手拍了一下他,繼續說道:“嗨!夥計,我說你別那麼一副死人樣,現在我們好不容易才熬出頭轉正,應該更加努力才對,我知道你在想什麼,這年頭工作不好找,專業不對口的大有人在。把你那些該死的地質和勘探專業知識給忘了吧,人總要往前看,不是嗎?”

維裡.查克幽怨地看了一眼加戈爾.布朗,說道:“你知道的,我花了這麼多的時間去攻讀博士。卻從來沒想過幹一份我毫無興趣的差事,儘管它報酬很豐厚,但並不是我想要的。”

兩人一起搭檔出差的這幾天,維裡.查克與加戈爾.布朗閒聊時無話不談,加戈爾.布朗也知道了維裡.查克並不滿意眼下這份工作,雖然每項任務都很出色。可是部門主管評價總是寫他缺乏工作激情。

加戈爾.布朗把腦袋搖得跟拔浪鼓似的,說道:“查克!查克!別得了便宜還賣乖,我加戈爾不也是天文學碩士出身,你瞧瞧,波斯語、阿拉伯語、土耳其語、普什圖語,我還在學俄語和法語,上帝啊,我都快成了多國翻譯,早就把天文學知識還給大學了,可是現在我不一樣幹得挺好嗎?想想看吧,夥計,你的學校專業能找到的工作可以拿到這麼多薪水?我,咳咳!......噢該死!”

突然旁邊傳來一陣刺耳的車喇叭聲,一輛滿載地大卡車忽然從切諾基邊上飛快的超了過去,帶起的煙塵一下子捲進了加戈爾.布朗和維裡.查克的車廂裡,為了不開空調省油和抽菸的需要,他們並沒有把車窗搖上去。

“上帝詛咒你們,哦不,這裡不是上帝的地盤,嗯!真主降罪於你們!”

加戈爾.布朗從車窗裡探出半個身子衝著揚長而去的大卡車狠狠地豎起了中指,卻不防,又是一輛大卡車從邊上超了過去,捲起的沙塵讓他硬生生吃了幾口。

“呸呸!混蛋!”

駕駛室內的維裡.查克也再次遭到了襲擊,他連忙升上車窗。

一輛又一輛大卡車從邊上超了過去,衝在了切諾基的前頭,是一個規模不小的車隊,車身上都噴著英文,似乎是什麼Boulogne布羅尼礦業公司。

突然最前面那輛大卡車緩緩停了下來,氣勢洶洶地打橫攔在了路上。

“見鬼,他們想幹什麼,想打劫嗎?”

加戈爾.布朗臉當場綠了,心中一陣害怕,若不是自己剛才的動作引起了對方的憤怒,他果斷縮回了車裡,升上了窗戶,把所有的插銷都插死,翻著雜物箱,把一個辣椒水噴罐緊緊地捏在手裡,嚇得渾身發抖。

前面被擋住了,維裡.查克再看後視境,兩輛體態欣長的豪華大巴淡定地堵在後面,把從未堵過車的沙石路塞了個嚴實。

切諾基見勢不妙,只能停了下來。

五六輛大卡車,還有兩輛大巴,緩緩停了下來,不懷好意地半包圍著小受模樣的切諾基,這是要爆菊咩,還是要攪基咩?!

“咦?!”

維裡.查克看到前面大卡車上跳下來的一個壯漢,白色的汗背心,迷彩戶外運動褲,脖子上掛著粗大的鏈子,雖然戴著墨鏡,不過這張臉似乎有點眼熟。

對方主動把眼鏡摘掉了,這下更眼熟了。

一個名字盤桓在維裡.查克的心頭,彷彿罩著一層像穆斯林女性的面紗,卻怎麼也回憶不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