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詳細介紹了九人的死因與死況,初步推斷的時間,之後就是逐個提問在場所有人不在場證明,以及被指徵的在場證明,以及對被人指徵後的自我辯解。

自然王汗也被山城的初入證明證實篝火舞會一般的時候,他出過山城進入了箍道。

他的自我辯解是:上大號。

自然這個理由無法洗脫他兇殺案無關,但石家樁也並未繼續深究,而是一筆帶過,繼續往下訊問。

就是這麼一個細節,讓一直覺得石家樁這場找兇手大會有些不對勁的時候,最後一人的提問瞬間吸引住了眾人的注意力。

“莎莎公主,根據昨天休息的軍士報告,您在篝火晚會開始之後曾經大聲訓斥東方夫婦,並讓他們去殺掉眺望臺上的所有人,是不是?”

石家樁說話的聲音很慢,很深沉好似深怕莎莎公主聽不清楚一般。

“本公主......”

“大膽,”

東方秀蘭見石家樁咄咄逼人,又深知莎莎公主最搞不定的就是像她父親那般軍人出身,天不怕地不屌的武夫,立馬出來解圍:“石家樁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如此跟公主說話!”

“放肆!”石家樁怒眉一挑,一巴掌拍到桌子上:“戍邊之地,事關皇廷安危,莫說公主就是皇帝親臨也得等斷了案子,再斷我的是非,你是何人竟敢如此放肆!”

“你......”

石家樁並沒有給她繼續說話的間隙,怒目喝道:“莎莎公主,這話是不是你說的。”

莎莎公主被那聲勢嚇了一跳,輕咬粉唇也不做聲。

東方柏適時護住公主說道:“石隊長,別太情緒使然,公主殿下並未說過此話。”

“沒有?哼,”石家樁一點也不留情面,駁斥道:“你說謊,就算對話內容你們不承認,山城的出入記錄也有假?你們夫婦二人主動接觸正在營地值崗的四隊隊長也是假的?”

“這......”

東方柏被石家樁懟的沒有話說,東方秀蘭想要反駁卻被東方柏攔下。

一旁的莎莎公主一掃之前的手足無措,越聽越氣,當即呵斥:“石姓家奴,信不信本公主現在就砍了你的腦袋!”

石家樁見狀冷哼一笑,絲毫不退步:“若是營中命案與公主無關,屬下的項上人頭拿去便是。”

“你......”

聽慣了唯唯諾諾,莎莎公主那裡見過這般不畏懼生死的人,一時間也不知怎麼辦是好。

議事廳的眾人卻被他們的交談震撼到了,竊竊私語的同時暗自指指點點。

“請莎莎公主回答我的問題,我的兵,我的兄弟,整整七人的性命是不是你做的?”石家樁的怒火已然升到了頂點。

一旁的眾人更是被這股情緒點燃,滿口汙言穢語的斥責聲討著。

莎莎公主畢竟還是個孩子,心知想法都未成熟,面對石家樁的呵斥以及眾人的指指點點攪得又羞又怒,滿面脹的通紅,強收著眼眶的淚花,執拗的揪著小嘴喝道:“是本公主說的那又怎樣,不過是一群豬狗不如的賤民也要教本公主做事......殺了你們,下了你們,一定要叫父王殺了你們......”

莎莎公主本就嬌慣無禮,情急之下不過腦子的話生生刺痛了所有人的心,矛盾激化上升到了不可調和的地步。

亂了,整個議事廳都亂了。

王汗看著這一幕怔怔發愣,

這便是皇權達到某種程度演化出來的畸形,上位者不當子民為人,子民不擁護上位者,哪怕是一粒米的小矛盾也會被無限放大。

他甚至這個畸形的存在,但才進入這個世界的他無法判斷這個階級矛盾的核心矛盾出在那?

是民的無知無恥?還是商權的泛濫?或者皇權的過度集中和膨脹,以至於某些人被過度神話失去為人的理智!

但正因為如此他不懂,才能相對冷靜。

他也終於緩過神來,為什麼一開始就覺得這找兇手大會太過無腦,原來這一切不過是個幌子,石家樁或許在一開始就已經認定兇手就是莎莎公主和她的護衛了。

只不過礙於皇權,畏懼東方夫婦的實力,才假借眾怒之手逼公主就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