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畢竟盾牌悠閒,又加之乃是火箭,還是有人被飛箭射傷。

李道禪見此,面不改色。他這麼多年,手中鮮血都不知沾了幾何,又豈會怕這點風浪?

可他身後的那些百姓則不然,一個個縮頭縮腦,唯恐飛箭射中自己。可刀劍無眼,豈是想躲就能躲得了的?

李道禪頭也未轉,說道:“諸位,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倒不如順其自然。”

慕容亦溫微微一笑,李道禪說的倒是隨意,可那些百姓又豈會這般想?不然,他們現在可就是這城牆之上,拿著兵器,守衛城池的之人。而不是躲在城中,只能任由他人保護。將自己的性命交到他人手中。

見那些百姓仍是害怕,李道禪說道:“想想糧食,便不怕了。”

果然李道禪如此說,這些百姓才敢登上城頭。

而城牆之上的眾人見到李道禪前來,心中好奇不已,原本待在太守府不出的李道禪為何此時來到城牆之上?

“道禪,你來做什麼?”凰鳶問李道禪。

李道禪笑著看向眾人:“呦,諸位,看樣子很忙啊?”

“小子,他人在城牆之上打仗,你來這裡瞧戲?”魯尺規冷哼一聲。

“哪能啊,您老為這城中百姓,悍不畏死,他們啊,感恩戴德,這不是跟著我前來,慰問眾將士。”李道禪一指身後。

一聽此言,魯尺規這才不那般惱怒,沉默不語。

“不過啊,雖說是前來看望諸位的,但煙雲城之中的百姓果然是勇敢非凡,還要為眾將士助助聲勢。”

“胡說,這城牆之上怎可兒戲?快讓這些百姓退下城牆。”魯尺規說道。

“唉,保衛這些百姓,可不就是咱們的自責,不論他們在何處,我們都盡其本分不是。”李道禪讓慕容亦溫將他們帶來,可不是為了讓他們到城牆一遊便走的。

“來人啊,將盾牌拿來,只要見到北蠻射箭,便護住這些百姓。”

李道禪再如何說,也是領軍主帥,那些士卒雖不知何意,但仍得聽從。

“諸位百姓,你們吶,就站在城牆上,躲在將士的身後。既不用你們舞刀弄槍,也不用你們上場殺敵。”

“道禪,你到底要做什麼?”凰鳶不明白李道禪是何用意。

李道禪說道:“沒什麼,讓百姓痛罵北蠻,以解心頭之恨。”

慕容亦溫一聽,臉上露出笑容。果然治無賴,還得用無賴的法子。

這北蠻不肯攻城,李道禪便逼著他們前來攻城。讓這麼百姓咒罵北蠻,以北蠻那些人的性子,如何能忍得下這口氣?

可這些百姓仍是害怕,遲遲不敢上前。

倒還是李道禪看人眼光只准,只見其中有幾個中年婦人,長相便極為剽悍,她們看了看身邊的那些百姓,面上帶著一絲嘲諷。

“這位小將軍,只要罵人便可?”

李道禪點點頭。

“這有何難?北蠻攻城,可是讓我們吃了不少苦頭。前幾日,她張嬸家還被燒了,現在正好罵罵這些無恥之人。”

聽到其中一個婦人如此說,李道禪眉毛一挑。此婦人說話,比他還要文縐縐的,難道讀過書不成?

“這位大嬸,咱們是來罵人的,一定不能說話如此可氣。那北蠻對咱們可是懷著必殺之心啊,一定得什麼難聽罵什麼,最好啊,能罵的他們祖宗氣都能從墳裡跳出來。”李道禪說道。

“小將軍啊,適才不是在跟您說話,所以我啊,總要講些禮數才可。”

“呵呵呵,那大嬸接下來便不用禮數。”

“好嘞,一切皆聽小將軍的。”說罷,那幾個婦人向前一步,雙手一掐腰,比那些士卒都要來的威風。

如同武夫一般,她們氣沉丹田,然後汙言穢語如北蠻的箭羽一般直撲北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