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替誰爭辯的意思。真要說起來,不管是雪初,還是童蛟那個孩子遭受的苦,皆因楊歸明而起,不是嗎?”雪清的手臂上還滴著鮮血,她看向廣知南,冷笑道。

“你還是沒有告訴我,他為何還是少年模樣。”廣知南似乎不願在此事上多說。

而雪清則繼續說道:“當時,我幾經輾轉,尋找童蛟良久,這才找到他。正好遇到那個婦人要殺他時,這才救了他。不過那時的童蛟早已經不像個活人。雙眼無神,躺在角落中,任由那個村婦從他身上割肉。”

說到此處,雪清又想起當日時的慘狀。那時她緩緩走進一個昏暗的茅屋,茅屋破爛不堪,柴火飄搖,映照著一個蓬頭垢面的女子。

那女子面目猙獰,手裡拿著刀,看著地上一個氣息奄奄的孩子,彷彿看到了什麼人間美味一般。

而那個孩子任由女子做出非人之事,因為他的雙眼空洞無神,死亡籠罩在他的臉上。

雪清當時,如廣知南現在一般,憤怒不已。但她並沒有直接出手殺死那個女子,而是緩緩走到她的身後,一掌將她推向一旁,那個女子眼中沒有絲毫的驚恐,反而帶著笑容,又爬向童蛟的身前,舉起手中的柴刀。

雪清微微皺眉,手掌拍在她的額頭之上,那女子倒滾了幾圈,她看著雪清,臉上盡是乞求之色。

她沒有殺心,一絲都沒有。對於她來說,現在的她早已經算不得上人,只是想活下去。而活下去的唯一可能便是躺在那裡的童蛟。

只是雪清又如何答應?她對女子說道:“你走吧,我不殺你。若是你敢回來,必死無疑。”

那女子見雪清不答應,失魂落魄,掂著柴刀走了出去。

雪清此時才看向童蛟,伸手在他的臉上輕撫:“你受苦了。”

不知童蛟是否聽到與否,之間童蛟的眼中留下了淚水。

“可就算我就下了童蛟,但當時若不醫治,童蛟也活不下去。可他的樣子,僅靠湯藥全然無用。”雪清說道。

“那他又是如何活下來的?”

“沒有幾日,有人便找上了我和童蛟。”

聽到此處,廣知南說道:“慕劍清?”

“是。我不知為何慕劍清會前來找童蛟,但他給了我一個選擇。他會救下童蛟,但我與童蛟日後要聽命於他。”

“原來如此,若我猜的沒錯,當時慕劍清用的法子乃是楊歸明的銀針秘法。”

“你果然知道。”雪清看著廣知南,繼續說道:“後面的事,也就沒什麼可說的了,我與童蛟定然是聽命於慕劍清。而雖然我不知為何慕劍清會楊歸明的銀針秘法,但能救下童蛟,在很自然是好事。”

“不過那小子也因此,身體一直保持少年的模樣。”廣知南輕聲說道。

“所以,你現在可以告訴我,為何童蛟會如此?”

“人乃如同蓋造屋宇,需要一磚一瓦,才能功成。而那小子當日已經瀕死,慕劍清用銀針秘法,強行激發他的精氣血脈,雖然保住他的性命,不過也致使他的靜脈虧損。這便像造屋時,初始一二坍塌,只得毀之,重新來過。而造屋之磚木有數,廢掉其一,決不有二。所以他這麼多年,一直是少年模樣。”廣知南輕聲說道。

雪清輕輕一笑:“原來如此。看來你果然不僅知道楊歸明、也知道雪初,還知道銀針秘法。這麼看來,你的身份,不言而明瞭。”

現在雪清的心中疑惑全消,眼前的廣知南雖然帶著面具,但他也只可能是當年已死的楊歸明。雖然不知明明在江湖上傳聞已經死去額楊歸明為什麼還活著。但對於現在的童蛟來說,可能是一件幸事。

因為現在能救童蛟的,也只有眼前之人了。

而廣知南緩緩抬起頭,看向雪清,問道:“那麼,你又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