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害怕什麼?”

“我……”二狗被李道禪問的腦子一暈。

“我曾害怕的東西,在你眼中隨處可見,你覺得我的擔心有些可笑。那在我看來,你的擔心也是。”

“這不一樣。”

“有何不一樣?雖然心中擔憂不同,可恐懼感如出一轍。”

“我……”二狗只覺得李道禪說的哪裡有些不對,可自己卻說不出道不明。

“活著已經是難能可貴,再想起他的,要麼便是非分之想,要麼便是杞人憂天。無非就是捱了幾句罵,難道比鞭子還疼?”

“我沒有這麼說。”

“說不說,心中如何想,自己瞭然。既然想了,那便去做,遇到了坎,邁過去了也就得了。實在邁不過去,那就摔一下,無非摔斷了手腳,不能走了。可還能爬,爬著雖滿,可仍是能爬出坑來。”

“你讀過書?”二狗看著李道禪。

李道禪想起了一些自己很久沒有想起的往事,其中便有師父讓他讀書寫字的日子。李道禪點點頭。

“讀過,只是沒有讀過太多。”

“我就說嘛,若不是沒讀過書,又如何能說出這樣的大道理。雖然我也聽不懂,可就覺得似乎很了不起的樣子。”

“了不起?”李道禪轉過頭,看向二狗。

若說二狗覺得李道禪說的話聽不明白,李道禪也覺得二狗說的這話,自己想不通。

“可不是了不起。能讀書寫字的人,要比我這樣的人強多了。旁人不都說嗎,背朝烈陽三千日,不如學院十頁書。”

“我想說的不是這些。”

“你就算跟我說的再多,我也聽不明白幾句,但我只需知道,你說這些是為我好便成。”二狗看向李道禪。

“你再怎麼就知道我說的就是對你好?”

“我也不確定,可若不是想勸我,又為何跟我說這麼多?”

“我只是有些閒,而且,你天天來我這哭,我也有些煩了。”

二狗臉上一紅:“你若不說話,我還當你是個啞巴。”

“現在呢?現在自然不這麼覺得。”

“我覺得自己說多了。也許我不應該開口的。”李道禪神色恢復了平淡。

“我覺得還是都說些話的好,畢竟有什麼事憋在心裡,久了就腐爛掉,這樣,心就不乾淨了。”

李道禪說道:“我覺得你也讀過書。”

二狗搖搖頭:“我真沒讀過書。不過我是不能藏在心裡,你瞧,要不我怎麼次次躲到這裡來哭?就是心中委屈沒人說,只能化成淚,讓它流出來。”

“天底下最不值錢的就是淚。”

“是不值錢,就這麼一點,連花都澆不了,可也總比憋在心裡強。日後你若是有心事,便可以跟我說。”

“跟你說,你能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