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承道:“說是閉關,也不會超過一旬十日,能夠出診的病人我差不多也給你挑了出來,你自己看著辦。”

實際上清早時候掌門忽然傳音要他煉製一些特殊的丹藥,難度不大不過要求的量不少,他便只能先將杜七一個人丟下。

雖說仍舊不安心,不過杜七有那麼熟練的手法和大量醫理知識在,打理一個藥材充足的藥房自然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問題,至於說一些難纏的病人……

不難纏一些可起不到磨鍊性格的作用。

所以這個甩手掌櫃他做的心安理得。

師承帶著穿戴整齊的杜七出門,一路上與她說了一些藥房的規矩和出診次數的要求,之後在藥房的杜七輕車熟路的挑了幾個單子,背上藥箱出了門。

有了第一天的經驗和杜十孃的准許,杜七在各方面上都嚴謹了許多,不復當日的狼狽。

衣裳與之前相似,頭戴斗笠,身子被披風包裹不見身形,這模樣一看就是醫家先生,雖然偶有視線落身,卻也不那麼招人議論。

正巡邏的疤臉少年見到那熟悉的影子,打量了一眼杜七輕巧的藥箱露出會心的笑容。

一身男裝的秦淮走在街上,看著那揹著藥箱、包裹嚴實的姑娘,眸中有些許疑惑,正要追上去,卻見那姑娘轉頭進了西苑。

“西苑?”

她覺得杜十娘不會讓杜七去是紅倌人的地方,便猜測自己是認錯了人。

就在這時,前方帶著面紗的紅衣女人轉過頭不滿的看著秦淮,嗔道:“不是說要去看看那安寧嗎?你倒是走快些。”

“是你要看的,與我何事……”秦淮嘆息。

“那你回去好了。”石閒瞪著她。

“我不是那個意思。”

秦淮嘆息,心道女人就是這麼麻煩,尤其是她喜歡的女人就更麻煩了。

……

……

春風城天氣漸寒,可隨著眾人加了衣物感受上竟是暖和了許多,街頭巷尾也掛上了紅燈籠,平添鬧市氣息。

秋節而來的公子漸漸離去,雖說因為位置關鍵,遊人絡繹不絕,可接下來的冬日總歸是姑娘們的主場,那自然是怎麼漂亮怎麼來。

杜七掠過一眾行人,來到秋水樓,抽出藥單看了一眼後走了進去。

秋水樓中一如既往的熱鬧,氛圍火熱,即使是忽然進來一個怪異打扮的人也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與昨日不同的是,小班主不在,接待杜七的是一個很普通的花衣少女。

“這位先生。”少女屈身行了一禮,正要開口,卻見杜七也學著她的模樣半蹲,一怔後淺笑。

原來是一位女先生。

她輕鬆了許多,問道:“先生是要找誰?”

杜七看了一眼堂中過往的陌生面孔,如實道:“我找紫煙姑娘。”

少女眨了眨眼:“找?”

杜七敲了敲藥箱,少女便知曉自己誤會了,招呼了小廝,解釋道:“帶先生去煙兒的院子。”

“先生請。”小廝抬手。

杜七點頭,接著想起了什麼,耳朵微動,隱約可以聽見樓上琴聲傳來,她聽著像是紅吟姐姐的手藝,比起之前的僵硬,今日她的狀態要好上許多。

“先生怎麼了?”少女問。

杜七低下頭,看向空無一人的櫃檯,問道:“祝姐姐呢?”

“你說平娘?”少女淺笑道:“昨兒她喝多了,正在房裡歇著呢。”